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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是怎麼過的,若是她再出什麼事……崔宇胸口一陣憋悶,不敢再往下想。
“阿宇!”
“你不要再說了,”崔宇翻身上馬,雙腿狠狠夾住馬腹,搶身上前,“你讓我再想想。”
可出了城,崔宇還是沒能想出什麼頭緒來,矛盾與痛苦都寫在臉上,看得趙興都有些不忍,臨走時便沒有再逼迫他。他走了不遠,崔宇又將他叫住,彷彿有些不敢問,小心翼翼地道:“紅豆,她可還好?”
趙興轉過頭來,安靜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不安,想說什麼,可是隻張了張嘴沒出聲,良久,他才低聲回了一句,“甚好。”說罷,掉頭而去。
崔宇回了城,毫無意識地騎著馬滿京城亂轉,待聽到有人喚了他一聲“表少爺”,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顧府門口。
“表少爺您來了,老爺和夫人早上去了廟裡,這會兒還沒回來。少爺倒是在府裡,小的這就去通報。”還沒等崔宇出聲阻攔,元武已經麻利地快步去了後院。崔宇想了想,還是提腳跟在了他身後。
顧詠這會兒正在書房裡畫花燈,崔宇進來的時候,他正在聚精會神地描最後一朵桃花花瓣,嘴角勾著笑,臉上也是極盡溫柔的神情,看得崔宇嘖嘖稱奇,驚訝道:“詠哥兒今兒怎麼忽然轉了性了,什麼時候見你靜下來畫過畫兒的,不是說這玩意兒最是繁複無聊麼?”
顧詠聞言臉上一紅,卻是不好意思回話。一旁的元武笑嘻嘻地插嘴道:“那也得看是畫給誰的?旁人要的少爺自然是嫌繁複,可若是人家秦姑娘喜歡,不說兩隻燈,便是一萬隻燈籠,少爺也畫得心甘情願吶。”
“多嘴。”顧詠小聲罵了元武一句,語氣卻並不嚴厲。崔宇亦笑道:“難得你也有上心的姑娘。秦姑娘,是上回出事的那位秦姑娘麼?”
顧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點頭稱是。崔宇高興道:“詠哥兒眼光不錯,那姑娘我雖只見過兩三次,但卻能瞧出來,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你切莫要辜負人家。”
“我怎麼會——”顧詠說到此處,忽然有些不自在,朝元武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退下。元武趕緊道:“小的去沏茶。”
待他走了,顧詠才有些訕訕地小聲道:“表哥,你不生我的氣麼?”
“氣你什麼?”崔宇摸頭不知腦地看著他,一臉不解。
“就是——”顧詠咬咬牙,正色看著他,“我原本與紅豆有婚約,如今又…又…表哥,我…我對玉珠是真動了心,若是娶不到她,怕是一輩子都難快活了。紅豆那裡,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一輩子照顧她,當她是親妹子……”
“你說什麼呢?”崔宇皺著眉頭想了老半天,又盯著顧詠的臉看了許久,終於“撲哧”一下笑出聲,“這十幾年前的一句戲言,你到現在還惦記著?那婚約不過是母親與姨母說說而已,又未曾下定,如何作數。你不會是一直為此事煩惱吧。”
顧詠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不肯回話,看得崔宇大笑不已,末了,拍拍他的肩膀道:“罷了罷了,今兒我做主,你和紅豆的婚約就此作罷,你趕緊去尋你的秦姑娘,可別為了紅豆耽誤了自己的婚事。”
顧詠大喜,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自從上回崔宇說起紅豆尚在人世的訊息後,他就一直猶豫不決,一面是自幼定親的表妹,一面是自己心儀已久的女子,一面是責任,一面是感情,攪得他終日不得安生。雖說他後來心裡認定了玉珠,可心中對紅豆總是心存愧疚,如今得了崔宇這句話,卻是心定了不少。
他心中一高興,難免要拉著崔宇多說些話。崔宇對他也素來毫無隱瞞,便將趙興的話悉數告之。顧詠聽罷了,一時默然。
趙興的提議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的,他是宗室之後,只要不是謀反之罪,犯再大的事也罪不至死,但崔宇卻不同,若是上了趙興的賊船,日後若是出了事,勢必要被當做替罪羊推出來。可趙興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紅豆已是說親的年紀,指不定那一日就成了婚,若是嫁得好那還好說,若是遇人不淑,便是一輩子悽慘了。
“算了,”崔宇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左右也是無計可施,何苦還讓你跟著受罪。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府去,省得家裡頭擔心。你要去找秦姑娘也早些,我方才在路上碰見了他們姐弟,這會兒也該回去了。”
說罷,崔宇告辭離開。顧詠一個人在屋裡想了一陣,依舊沒什麼頭緒,最後還是提著兩盞燈籠去了醫館。
玉珠和秦錚早回來了,因遇到趙興的緣故,姐弟倆已不復早上的興致,顯得有些心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