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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在白天它們也要排著隊作長距離的遠征,可能經過三十碼左右的長距離。它們這次可不是去找食物,而是去旅行,去看看世界,或者去找一個地方,作為它們將來蟄伏的場所。因為在變成蛾子之前,它們還要經過一個蟄伏期。在作這樣長途旅行的時候,絲線這樣的路標是不可缺少的。
在樹上找食物的時候,它們或許是分散在各處,或許是集體活動,反正只要有絲線作路標,它們就可以整齊一致地回到巢裡。要集合的時候,大家就依照著絲線的路徑,從四面八方匆匆聚集到大隊伍中來。所以這絲帶不僅僅是一條路,而且是使一個大團體中各個分子行動一致的一條繩索。這便是第二個理由。
每一隊總有一個領頭的松毛蟲,無論是長的隊還是短的隊。它為什麼能做領袖則完全出自偶然,沒有誰指定,也沒有公眾選舉,今天你做,明天它做,沒有一定的規則。,毛蟲隊裡發生的每一次變故常常會導致次序的重新排列。比如說,如果隊伍突然在行進過程中散亂了,那麼重新排好隊後,可能是另一隻松毛蟲成了領袖。儘管每一位〃領袖〃都是暫時的、隨機的,但一旦作了領袖,它就擺出領袖的樣子,承擔起一個領袖應盡的責任。當其餘的松毛蟲都緊緊地跟著隊伍前進的時候,這位領袖趁隊伍調整的間隙搖擺著自己的上身,好像在做什麼運動。又好像在調整自己——畢竟,從平民到領袖,可是一個不小的飛躍,它得明確自己的責任,不能和剛才一樣,只需跟在別人後面就行了,當它自己前進的同時,它就不停地探頭探腦地尋找路徑。它真是在察看地勢嗎?它是不是要選一個最好的地方?還是它突然找不到引路的絲線,所以犯了疑?看著它那又黑又亮,活像一滴柏油似的小腦袋,我實在很難推測它真的在想什麼?我只能根據它的一舉一動,作一些簡單的聯想。我想它的這些動作是幫助它辨出哪些地方粗糙,哪些地方光滑,哪些地方有塵埃,哪些地方走不過去。當然,最主要的是辨出那條絲帶朝著哪個方向延伸。
松毛蟲的隊伍長短不一,相差懸殊,我所看到的最長的隊伍有十二碼或十三碼,其中包含二百多隻松毛蟲,排'成極為精緻的波紋形的曲線,浩浩蕩蕩的,最短的隊伍一共只有兩條松毛蟲,它們仍然遵從原則,一個緊跟在另一隻的後面。
有一次我決定要和我養在松樹上的松毛蟲開一次玩笑,我要用它們的絲替它們鋪一條路,讓它們依照我所設想的路線走。既然它們只會不假思索地跟著別人走,那麼如果我把這路線設計成一個既沒有始點也沒有終點的圓,它們會不會在這條路上不停地打轉轉呢?
一個偶然的發現幫助我實現了這個計劃。在我的院子裡有幾個栽棕樹的大花盆,盆的圓周大約有一碼半長。松毛蟲們平時很喜歡爬到盆口的邊沿,而那邊沿恰好是一個現成的圓周。
有一天,我看到很大一群毛蟲爬到花盆上,漸漸地來到它們最為得意的盆沿上。慢慢地,這一隊毛蟲陸陸續續到達了盆沿,在盆沿上前進著。我等待並期盼著隊伍形成一個封閉的環,也就是說,等第一隻毛蟲繞過一因而回到它出發的地方。一刻鐘之後,這個目的達到了。現在有整整一圈的松毛蟲在繞著盆沿走了。'第二步工作是,必須把還要上來的松毛蟲趕開,否則它們會提醒原來盆沿上的那圍蟲走錯了路線,從而擾亂實驗。要使它們不走上盆沿,必須把從地上到花盆間的絲拿走。於是我就把還要繼續上去的毛蟲撥開,然後用刷子把絲線輕輕刷去,這相當於截斷了它們的通道。這樣下面的蟲子再也上不去,上面的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這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就可以看到一幕有趣的景象在眼前展開了:
一群毛蟲在花盆沿上一圈一圈地轉著,現在它們中間已經沒有領袖了。因為這是一個封閉的圓周,不分起點和終點,誰都可以算領袖,誰又都不是領袖,可它們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
絲織和軌道越來越粗了,因為每條松毛蟲都不斷地把自己的絲加上去。除了這條圓周路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叉路了,看樣子它們會這樣無止境地一圈一圈繞著走,直到累死為止?
舊派的學者都喜歡引用這樣一個故事:〃有一頭驢子,它被安放在兩捆乾草中間,結果它竟然餓死了。因為它決定不出應該先吃哪一捆。〃其實現實中的驢子不比別的動物愚蠢,它捨不得放棄任何一捆的時候,會把兩捆一起吃掉。我的毛蟲會不會表現得聰明一點呢?它們會離開這封閉的路線嗎?我想它們一定會的。我安慰自己說:
〃這隊伍可能會繼續走一段時間,一個鐘頭或兩個鐘頭吧。然後,到某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