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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勝的關係,不是什麼非敵即友、非友即敵的關係。”
因為之前在功德林,陳平安聽先生講過一個很有些年頭的故事,先生說至聖先師早年遊學天下時,路過河邊,曾經遇到一個在那邊擺渡的老漁翁,雙方論道一場,算是各執己見,誰都未能說服誰。
總之至聖先師最後就沒能乘船過河,漁夫獨自撐船遠去了。
這件看似不大不小的陳年舊事,文廟那邊無任何文字記載。
倒是在陸沉杜撰的一篇寓言裡邊,有過描述,好似那位白玉京三掌教親眼目睹一般。
先生絕對不會當著經生熹平的面,故意與關門弟子隨口扯幾句老黃曆。
而當時經生熹平也確實臉色古怪,算是幫著驗證了陳平安心中所想。
像那蠻荒天下,陳平安猜測斐然這傢伙,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壓勝蠻荒老祖的存在。
但是不排除,還藏著一個更古老更隱蔽的存在,如今一躍成為蠻荒共主的斐然,只是與之相互壓勝。
如果是後者,那麼這位蠻荒天下的得道之士,比蠻荒大祖,還有白澤、小陌他們,都要年輕幾分。
因為這個存在,真實道齡,只會與蠻荒天下恰巧“同齡”,且一定會與整座天下剛好“同壽”。
這位真正屬於“天地生養”的修道之士,會與天地同壽,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而這位幾乎可以視為一座天下氣運所在的“道士”,與一座天下的修道的同時,又暗中留下剡藤的性命,就是在等剡藤低頭服軟,只因為剡藤在牢獄內,讓那範峭發誓,放過杜俞和鬼斧宮,才願意返回剡溪,範峭覺得此事太過丟人現眼,甚至都不願意隨便
假裝發個誓矇騙剡藤,覺得只要抓住了杜俞,就可以一勞永逸了,不由得剡藤不配合。鬼斧宮那邊,我已經讓一位我們太徽劍宗的劍修候著了,只等瓊林宗修士去興師問罪。”
劉景龍娓娓道來,說得極為細緻。
但是沒有誰覺得劉宗主說得絮叨。
陳李就默默記住了那個名叫範峭的瓊林宗譜牒修士,呵呵,半百歲數的金丹劍修,天才得很吶,畢竟結丹一事,比自己不過晚了約莫三十年嘛。
好人做好事往往沒有理由,聰明人做壞事倒是目的明確,脈絡分明。
陳李望向那個少年,輕聲笑道:“剡藤,按照你們那邊的地方縣誌記載,我聽說剡紙裡邊,還有種失傳已久的捶冰紙,比那金版箋材質更好,以後我能不能與你預定一百刀宣紙。”
少年神色靦腆道:“多少都成!”
高幼清小聲問道:“陳李,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陳李斜眼望去,“你覺得呢?”
高幼清笑了笑,是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不能怪陳李沒耐心。
除了修行一事,陳李這些年在浮萍劍湖,翻遍了宗門檔案不說,還專門懇請那些師兄師姐,幫忙收集、歸攏北俱蘆洲歷史上的山水邸報,王朝官史檔案,以及各地地方縣誌。
練劍之餘,便是看書。
陳李也不覺枯燥,修道日子過得像是個老人。
二十多個留在浩然天下修行的劍仙胚子。
便是“我倆徒弟天下最好”的謝松花,都不得不承認一事,真要論資質,天賦,心性,機緣,加在一起的話,陳李哪怕是在劍氣長城,在齊狩、龐元濟之後的劍氣長城最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