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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筋疲力盡地回到住處,癱在椅子上好一會兒都動彈不得。買回來的盒飯擱在桌子上,她也沒有力氣去開啟。
揉了揉眼睛,她開啟計算機。房東對她算是很照顧了,這麼便宜的房租,還附帶電視和網路。她很久不看電視,但網路還是不錯的,可以收收郵件,看看網路笑話,或是找找有什麼小說可以看,打發一個晚上的無聊。
她開始收郵件,有些厭煩地刪除垃圾郵件,刪到一半,看到了一個標題,停了下來。不知道是誰轉寄的小說——《腳步聲》。她心裡微微一動,點開來看。
文筆不太好,像是寫給某個人的私信。大意是說,一個離鄉背井的孤獨女孩,搬了新家。新傢什麼都好,但是半夜,總有腳步聲在屋子裡響,卻看不到人影。她越來越害怕,終於有一天,她往上看……有個“人”在天花板散步。
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摔在她鍵盤上面,把她嚇得跳起來。她撫著幾乎跳出胸腔的心,定睛一看——是隻壁虎,很滑稽地四腳朝天,掙扎了一下,翻過身以後,驚慌地東張西望,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娜雅笑了出來,覺得整件事情都很有意思。死小陳,肯定是他轉寄這種東西給我看。又恰巧,一隻在天花板上的壁虎失足,驚嚇效果達到百分之百。但她也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除了亮得有點慘白的日光燈管,哪有其他的東西?她對自己的神經過敏覺得很可笑。她拿起換洗的衣物,準備去洗澡、洗衣服。
開啟門,對面的房間靜悄悄的,連燈光也沒有。人哪,還是作息正常最好。哪有這樣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活動的?嚇唬人,身體也不健康,真是何苦又何必?
她搖了搖頭,正在摸索樓梯間的開關,還沒按到,燈就亮了。愣了一會兒,她搔了搔腦袋。或許剛剛按到了,她沒察覺?最近真的太累了。捧著衣服,她拾級而上,走入浴室。
就在她走入浴室的那瞬間,樓梯間的燈又熄滅了。她對著樓梯間發呆,她覺得房東真是大手筆,也沒住幾個人,日光燈還用感應開關哩。大約就像是自動門那樣的原理,走過某個地方時就會開燈,走到某個地方後就會關燈。
科技真是日新月異。她懷著這種感嘆,開始洗澡。在蓮蓬頭下淋浴,她默默站著,昏昏欲睡。這是個很簡單的浴室,也就有一個蓮蓬頭、一個洗臉檯和一個馬桶而已。
不過想到跟陌生男人共享浴室實在很噁心,房東這樣的安排也比較好。蓮蓬頭和洗臉檯、馬桶之間,隔著一個浴簾。洗澡的時候,她都會把浴簾拉上,省得把整個浴室弄得溼漉漉的。
在嘩嘩的水聲中,她卻聽到水聲以外的聲音。她沒把門鎖上?不可能。跟外人住在一起,她有隨時檢查門鎖的習慣。她進浴室以後,還刻意把門鎖了幾回,才放心去洗澡的。
她將還在滴水的頭髮往後撥,關上蓮蓬頭。一聲低低的哭泣,在她的浴簾之外響了起來。
她全身汗毛倒豎,呆住了。但是除了那一聲哭泣,她只聽到自己狂野的心跳聲。
“誰在外面?”她壯起膽子發問,卻又被自己緊繃嘶啞的聲音嚇到了。
一片寂靜。窒息的寂靜。她不敢動,但是光著身子在浴室裡不太好受。這幾天冷得緊,這三樓又空落落的,風特別大。不一會兒,她發起抖來,不知道是冷還是怕,或者兩者都有。
怕也不管用,對吧?若是強盜小偷,或是色狼,這薄薄的一層浴簾,什麼也擋不住。還不如去把衣服穿上實在。硬著頭皮,她將浴簾拉開……
拉到一半,蓮蓬頭突然“嘩啦”地噴出冷水,把她凍得跳起來,在浴室結結實實地跌了一跤。她的臉差點撞到地板,快到地面時……一股寒意,托住了她的臉,讓她打心底冷起來。
她摔了這一跤,全身上下無一不痛,臉蛋倒是倖免於難,只是脖子擰得疼痛。掙扎了好一會兒,她坐起來,發現除了手肘有些破皮,還有幾處瘀青。
還以為會摔斷脖子呢。她又羞又氣地爬起來,所有的害怕都扔到九霄雲外,一瘸一拐地把蓮蓬頭關起來,沒好氣地擦乾身體,穿上衣服。
瞧瞧,自己嚇自己,差點跌斷自己的脖子。還會有什麼人呢?房東他們是很少上來的,房東兒子又整天關在自己房裡,只有半夜才會出來走動。
那一聲哭泣,大概是誰家的電視開得太大聲吧?摔得太疼,她胡亂地洗了衣服,就回房去睡覺。樓梯的燈又無人自開、無人自關。她已經認定是高科技開關,當然也就不再多想。
但是這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