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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還是個互動節目!有點意思……嗬……”
那一男一女看著他,又互相看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眼鏡男邊笑邊用手指點著他:“你撐吧……我看你能撐多久……”
疙瘩男也好奇地站起來,探身望著他。
啪的一聲螢幕黑了。阿P猛地把電視給關了。他站起身來,又開始沒頭沒腦地在屋子裡轉圈,可走不順暢,因為屋子很小,中間一張床,兩邊塞滿桌櫃,就只剩一個半米寬的U形通道。他側著身繞了幾圈,突然火了,大吼一聲:“這地方也太小了吧!”
迴音還在屋裡迴響著,隨著一陣沙沙聲,電視突然又自己開了,顯出那幾個男女,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疙瘩男說:“喂!骨灰盒更小!”他似乎很為自己這句話得意,三人就一起大笑起來。
阿P衝過去一把關了電視:“還關不了你啦?還自動化呀,不錯不錯……”
屋裡又靜了下來。靜得能聽見牆皮剝落的噼啪聲。
還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這鼻息聲在抖。他雙手抱在胸前,因為他突然感到心臟處一絲隱隱地疼,似乎正在醞釀一次劇烈的抽搐。他深吸一口氣,惶然看著四面封死的牆,突然跪倒在地,仰起臉結結巴巴說著:“老天爺……求求你!我還這麼年輕……”
身後突然傳來說話聲,他悚然回頭:又是電視!又是那眼鏡男,急切地指著他讓那兩人看:“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阿P羞憤地低吼一聲躍身而起,一把抱起電視摔到地上。外殼摔壞了,螢幕卻還完好,黑了下來。他又衝那螢幕踢了一腳,然後疲憊地坐到地上,雙手掩面,眼淚突然湧出從指縫滴落下來。
他無聲地抽泣著。哭完了,順勢仰倒躺在地上,心裡倒有些平靜,也沒有悲痛也沒有恐懼,只有無邊的疲憊和空虛。他就這麼躺著,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睛,眼前什麼東西一閃,是一地的碎玻璃,邊緣閃著鋒利的光芒。他突然心裡一動,捏起一片舉在眼前,慢悠悠地想:只要一下,只要一下就都解脫了!心裡突然湧上一陣傷心。他咬咬牙扯開領口,用玻璃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然後攥緊玻璃尖頭朝向自己,心想:只需一下。只要再最後使一點勁!心頭突然湧出一種殘忍的*,他閉上眼咬緊牙,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猛然一揮手扎向頸部!
尖角卻在脖子上停住了。在最後的一瞬間,那股勁瀉了,胳膊在最後關頭自己停住了。
他甚至無力去吼,只是咧開嘴,就這麼低低地,卻悠長地顫抖著嘶喊出來,把對自己的蔑視和絕望就這麼不成人聲地嘶喊出來!他不停地把額頭在地上撞著:“膽小鬼!真沒用……”沒覺出手上的疼,攥緊玻璃的手指已被鮮血染紅。
突然他不撞了。心想:“看來自己真是個膽小鬼,沒有斷然一揮的勇氣,真是不到此時不會知道。”他自嘲地笑笑,又咬著牙喊:“就是膽小鬼!那又怎麼樣?”
又無力地把臉貼在地上,心想:“也許我可以慢慢地,就這麼慢慢地割下去?”
他把尖刃壓在動脈上,有一絲冰涼,有一絲滲進面板的顫慄,有一種強忍在全身各處的顫慄!這就是死亡嗎?象是在期待*降臨!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不知在哪兒看到的一句話:懦夫一生要死很多次,而勇士一生只死一次!他費力地想著:哦,這是凱撒的名言。
懦夫!他喃喃重複著兩個字,慢悠悠地想著:“我是個懦夫。我就只活這一次,而這一次,我當了個懦夫。”
突然他把手裡的碎玻璃扔到了牆角,爬起身來,把電視又抱到桌上開啟開關,一邊調著旋鈕一邊說:“對不起,我脾氣不好。”
螢幕滋啦啦響了一陣又亮了。他滿意地一笑:“我就知道你會好的。”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他坐到地上衝電視招著手:“嗨!又是我!”
還是剛才的心裡訪談,卻已到節目尾聲。女主持低著頭在接觀眾熱線,兩位專家在不停地端著杯子喝水,眼鏡男杯子上的圖案是個細小的紅蘿蔔,疙瘩男杯子上是個粗壯的白蘿蔔,還有一行字:種什麼不都得澆點水?某某壯陽水。
看見阿P,眼鏡男一驚,低聲問他:“你是人是鬼?”
阿P聳聳肩:“抱歉,是人。”
“那你的臉為什麼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阿P心裡一驚,摸摸自己的臉,摸了一手血,剛才無意中把手上的血沾上了。他說:“忘洗臉了,以後注意!”
那幾人互相看看,沒有言語。
他問:“你們這是現場直播嗎?”
眼鏡男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