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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席的時候,何青圓見到祝家的那些庶女,坐滿了一桌子,環肥燕瘦,各有風姿。
有些個老老實實的,別人未拈筷,她動也不敢動,坐在高凳上如受刑般煎熬;
有些個神色機靈,左顧右盼,見上位者展笑顏,見下位者也勾嘴角,做派圓滑;
還有個擺著臉色,滿不在乎,何青圓一不小心同她對了一眼,她不閃也不動,就那麼瞧著何青圓,慢條斯理捏著酒盞仰脖喝空了,那姿態妖妖調調,看得何青圓都有些面紅。
秦媽媽所警告的嫡庶相爭何青圓沒有見到,可能是粗粗一瞥,難見全貌,也可能是祝薇紅今日生辰,提前敲打過了。
這一桌子庶女看起來挺安分的,但也無人引薦,鮮有人理會。
正當何青圓偷偷打量她們的時候,施氏登場了。
從她身上可看不出半點邊塞軍帳牲口棚養馬女的痕跡來,豐腴飽滿的身段,滴粉搓酥的臉蛋,雖然同祝薇紅一樣五官寡淡,可她神色極嬌媚,美人有神即可,皮相反倒是次要的,而且觀她言談,自有種高高揚起,又低低折腰的婉轉氣度來。
何青圓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施氏給她的這種感覺,若是秦媽媽在這裡,以她敢想敢言的性子和歷經世事的眼神,她就會說這樣一句過分毒辣刻薄的話,“怎麼像個老鴇子翻身嫁了高門做主母?”
施氏已經知道魚亂鳳卦一事,當著眾人的面嗔祝薇紅一句,叫她不該這樣小題大做。
隨後又來到何風盈身邊,緊緊攜著她的手,與她親親熱熱地說了好些話。
何青圓聽著何風盈與她你來我往,半個字也沒落到地上,忽然替何風盈覺得疲累。
施氏不是那種高坐堂上,點兵排將式的主母,而是那種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型別。
何青圓安安靜靜端坐吃茶,卻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施氏的眼神一轉到她身上來,她便覺得了。
在她那雙手要攥過來的時候,何青圓適時地站了起來,福了一福。
“呀,真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咱們兩家可是姻親,紅兒也是你親姐姐,她快人快語,最是個好相與的,只是玩鬧罷了,可別因這點子鬧來消遣的玩意,折了你們姐妹的情分。”
原本只有水榭裡的姑娘們知道這件事兒,現在被施氏在宴上一提再提,就全都知道了。
何青圓覷了祝薇紅一眼,也不知方才施氏同她說了些什麼,叫她壓下了脾性,現正對著何青圓笑呢。
這一笑皮不附骨,何青圓最是熟悉,祖母竇氏很多時候便是擺出這樣的笑容,一邊笑一邊說著,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何青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移開視線,不想再看祝薇紅一眼。
眾人皆坐著,只有起來行禮的何青圓站著,她這一哆嗦格外點眼,彷佛因祝薇紅的小題大做和咄咄逼人受驚不小。
施氏的笑容僵了僵,溫聲道:“可是冷著了?”
何青圓藏著手不叫她握,搖了搖頭。
“許是在水榭吹了風,受了涼,來,喝碗熱羹湯吧。”何風盈見何青圓歪打正著,胸中鬱悶總算是鬆快了些。
不過姐妹二人回府路上都沒怎麼說話,下了馬車更是各走各的路。
何風盈心中煩惱著自己嫁過去之後的日子,何青圓也跟著莫名心情低落,數著一重一重院牆,踩著一條一條小徑走回院子裡。
秦媽媽見她們回來了,忙伺候何青圓坐下。
見她們連主子帶婢女各個面色不虞,便知不妙。
聽浣秋和搖春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說了,秦媽媽嘆氣道:“怕是與這祝家犯衝,繼母做婆婆,又是隔了肚皮的小姑子,哎。”
何青圓點點頭,俯身抱起跑過來的小狼崽,指尖探進嘴籠裡觸它溼軟軟的鼻頭,有些失落地道:“我連一個小姐妹都沒攀談上。”
祝家席面上又都是北方菜式,她吃得也不太痛快,何青圓不喜歡自己這種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性子。
一個人的性子打孃胎裡出來就定了七分,餘下三分要看長輩如何教養。
何青圓天性活潑愛俏和祖母的教養相悖,這兩股勁相互膠著,在人前多是那股安分守已的勁兒佔上風,在人後則有種鬆脫枷鎖的感覺。
祖母本身就是最大的枷鎖,何青圓以為自己逃開了,但她冷漠而不滿的嘴臉有時候會忽然刁毒地鑽出來。
就比如祝薇紅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