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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塊去接她好嗎?”
余文波不置可否地笑笑,憶柔溫和嫻淑,不可否認是個好妻子。但有時他覺得自己和憶柔卻不像夫妻,相敬如賓過了頭反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兩人一個來自內地,一個來自寶島臺灣,可卻擁有相同的身世。不,憶柔身世更為悽慘,據她說五歲時父母就雙雙遭遇車禍而亡,她是在高雄一家孤兒院裡長大。余文波知道憶柔內心和他一樣敏感自卑。
臨出門,余文波突然拉過憶柔,替她緊了緊身上的墨綠小坎肩,並低頭在她額上蜻蜓點水似的啄了一下。他向來內斂,這少有表現出來的柔情,使得憶柔面上現出淡淡紅暈,她倉皇抬眸瞥他一眼,如驚慌的小鹿,看得他心軟軟一動。
007 怪異鄰居
天空又飄起鵝毛大雪,拉開車門,余文波對憶柔說:“鑰匙給我,我來開車。”在女華僑過世不久他即替憶柔買了輛小車,權且算做結婚禮物,他自己也考了駕照,但他除去公園散步和在超市偶爾購買食物外幾乎不怎麼出門,所以用不到車也就沒給自己買。
雪,成片成片黏上擋風玻璃,又成片成片被雨刷颳去,轉過一道彎,遠遠就看見合子戴著垂有兩條辮子的可愛絨帽站在路邊,腳下放著一口大皮箱。余文波一下車,她就衝他鞠了個大大的躬,比以往任何一次躬都鞠得大。
“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還請多多關照。”合子說。
“不用客氣。”余文波提起她的皮箱,她又鞠了一躬,余文波也懶得再說,小日本不嫌累愛鞠多少躬隨她折騰去。
一路上合子顯得很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余文波就納悶了,不知她哪來那麼多話,更不知她為何總是這麼快樂。要說合子家境不太好,父親一年四季臥病在床,下面又有兩個弟妹要求學,家裡就全靠母親四處打零工和她每月寄回去的一點錢維持生計。這要換了別人,肩上壓著家庭重擔不說整天愁眉苦臉,但也絕不會如她一般快樂得沒心沒肺吧?
小日本就是不可理喻!
綠燈亮,余文波往右一打方向盤,小車頂著風雪徐徐向前駛去……
因為住在二樓,平時余文波和憶柔上下都是走樓梯,到了公寓他拎著合子那口大箱子就往樓道走,合子瞄眼電梯說:“這箱子有點沉,電梯正好停在一樓,不如咱們乘電梯吧。”
憶柔止步欲響應她的提議,被余文波不動聲色給制止,他覺得有必要給小日本娘們上一課,體現體現咱中國人的素質,於是脫口說:“如果上面有人在等電梯不是耽擱別人時間嗎?做事不能只圖自己方便,得為別人想想。”
“Aaron。”憶柔輕輕扯扯他衣襬,他隨即醒悟,合子此番不是來做客而是上他家借住,方才的話說得有些不妥。他想解釋,可又擔心畫虎不成反倒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好在合子並沒多想,反異常誠懇地作了自我檢討,“對不起,是我欠考慮。”
“沒事,走吧。”余文波略尷尬地笑笑。
“各位晚上好!”他們上到樓道拐角處,一矮個的中年男人從上面下來,看見他們,乾瘦的臉上即堆起了笑。
余文波有些意外,這男人住在他隔壁,他只知道他是新加坡人,余文波來溫哥華一年多了在樓道總共就遇見過他四五次。往常他從不和余文波打招呼,面對面走過彼此都視對方如空氣。可這次他卻破天荒主動開了口,而且是在他報過假案被人敬而遠之後。
“晚上好。”余文波點點頭,自他身邊走過,並不打算和他多攀談,對他也沒什麼好感,面相猥瑣生得獐頭鼠目不說,焦黑的麵皮看去還活像只喝醬油長大的老鼠。女華僑蘭姑在世時曾和他提起過,說隔壁的傢伙有些怪異,讓他少與之交往。蘭姑說此人在這棟公寓住了近三年,整日窩在家裡很少露面,也沒個親朋好友,更不見他工作,可從頭到尾穿戴的都是極奢侈的品牌。
憶柔也只對他報以淺淺一笑,唯合子鞠了一躬,熱情地說:“您好,我是北代合子,請多多關照。”
人家認得你是誰就隨便讓人關照你,小日本還真是讓人無語!余文波心裡想著腳下卻沒停,他聽見那男人乾笑兩聲對合子說:“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餘先生餘太太的鄰居,叫我老康即可。”
到家後,合子進屋換上拖鞋就又給余文波夫婦鞠了一個大大的鞠,“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她說。
“你別總是這麼客氣,你是憶柔的朋友,咱中國有句老話,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要老是這麼客氣倒顯得生疏,還帶給人緊張感。”余文波說罷脫下外套,目光不經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