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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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人的種種感情像各色玻璃珠,原本平穩地放在心桌上。然而它總是輕易震動傾倒,慾念、罪孽、寬恕在它之下湧動,那些珠子也就統統換位。
他端起燭臺,走上空無一人的走廊。
木地板咿呀作響,白牆咧著燭臺形的嘴微笑。讓他想起納夫塔利舉著湯匙的那個微笑,睫毛映著酒光,像卷尾燕藍灰色的耳羽;漆黑而清澈的眼睛,彷彿兒時自己在巴黎郊外的清晨,在一片清寒溼潤的晨霧中,透過排排杉樹悄悄凝望著的、即將消散的、像天空中的一片漣漪的月亮。
艾德里安對賜予自己這樣美景的神充滿感激。他那時就想,他要畫畫,把這樣的美麗和感動永遠保留,讓它們屬於自己。十多年後的這個夜晚,他站在納夫塔利門前,想到納夫塔利穿著舊黑皮鞋的腳、他的雙腿、他被擋在畫板後的軀幹、他乾燥冰涼的黑髮的質感,還會產生那樣不甘而憐憫的無法遏制的衝動。
他的心像火光和燭影一樣毫無規則地跳動著。褐色的門有一圈沉默的凹邊,把靜夜中的蟬鳴像透過夜露一樣放大開來。他把身體貼近冰冷的門板,但門內悄無聲息。
“納夫塔利……?”艾德里安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說。
作者有話要說:
☆、德尼
我聽說,在巴黎美院進修期間,納夫塔利曾是佩蘭夫人的情夫。雖然他在此期間畫出了那幅賣出了天價而人盡皆知的《西蒙》,但也無法作為他會喜歡男人的證據。
我之所以忽然想到這些,是因為五月中旬的時候,我跟著父親去了一趟沃克呂茲,看望病重的佩蘭先生。雖然他已無力操辦壽宴,但作為摯友的父親還是趕去為他慶祝了生日。佩蘭先生年輕時就和我父親有交遊,後來因為佩蘭先生的病,他們搬走了,在鄉下莊園裡休養。
風韻猶存的佩蘭夫人原本是我觀察的物件,不過沒想到,我竟然在那裡碰見了德尼先生,也就是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