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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不學!你以後不要給我寫字了!”
張平聽著她突如其來的叫喊,愣了一下,隨後他衝袁飛飛招招手,臉上半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袁飛飛扯了一邊嘴角,冷笑一聲,道:“你真的非要教我是不是。”
張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袁飛飛一手開啟他的手掌。
“好啊,我同你學。”袁飛飛點點頭,她兩步走到桌前,扯下桌上的紙,指著上面的一個字,衝張平道:“你告訴我,這個字念什麼。”
張平雙唇緊閉,木然地看著她。
袁飛飛冷然道:“說啊!我又不認識,你不告訴我我怎麼識得!”
張平的眉頭輕輕皺起,他的手在膝上握成拳,又鬆開,反覆了好多次。
袁飛飛把紙丟到他身上,跑出院子。
張平枯坐了一會,才猛然反應過來,再出去尋的時候,袁飛飛已經不見了。
袁飛飛衝出院子後,跑了很遠很遠。
她不敢回頭看。
一路從南街跑到道口,袁飛飛氣喘吁吁地停下。
天已經黑了,但還有些店面仍燃著燈籠。
袁飛飛出來的時候急,不管不顧的,只著了件單衣。現在站在街上,寒風輕襲,吹得袁飛飛渾身刺骨的疼。
她站在道中間,愣愣地盯著路旁的一棵野樹,半響,慢慢走到樹旁,順著樹根蹲了下來。
她抱著膝蓋,臉上帶著一份自暴自棄的冷意。
她心想,如果她不回去了,那算不算逃奴?
逃奴被抓的話,是死罪。
“嘁。”想著想著,袁飛飛冷嗤一聲,“凍都凍死了,還管什麼逃不逃。”
【本仙可不會盡心養你。】馬半仙曾對袁飛飛這樣道。
【你這丫頭就是隻狼崽子,把你那簇野火點著,你就六親不認了,我養來幹啥。】
此時此刻,袁飛飛回想起馬半仙的話,她還覺得很同意。
連對她這麼好的張平她都能如此惡毒地對待,還有什麼畜生事她幹不出來。
“凍死就凍死吧……”袁飛飛心道,“早點去找驢棍也好。”
蹲得久了,袁飛飛漸漸都感覺不到寒冷了,她身上麻木起來,意識也漸漸朦朧。
心裡雖想著死也無妨,可當真要邁進鬼門關的當口,她也有些怕了。
只是……
她眼皮慢慢向下耷,胳膊也垂了下來。
指尖要落地的一瞬,袁飛飛整個人忽然拔地而起。
她腦子一混,暈了過去。
張平抱著凍得有些僵硬的袁飛飛,用襖子將她裹了起來,快步地往家走。
袁飛飛知道自己沒死。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正是深夜。鼻子裡堵堵的,袁飛飛使勁掐了掐。
這是張平的床,袁飛飛不用看就知道。
他把自己撿回來了。
袁飛飛感覺到張平就在自己的身旁,他睡著了。
她忽然間,不希望天亮。
不過老天爺是不會將她放在眼裡的。
翌日清早,袁飛飛把臉蒙在被子裡,裝著沒醒。
她清清楚楚地聽著西屋乾脆的鐵器聲。張平進來了幾次,每次都見袁飛飛用被子蒙著頭,便又出去了。
袁飛飛餓得不行,趁著張平出去的時候,偷偷起來在桌子上抓點早飯吃,她不敢吃多,怕張平看出來,每次就抓那麼幾根吃。
就這樣,讓她磨磨蹭蹭地,到了晌午。
袁飛飛聽見院門被叩響,她把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張平兄弟,你難得找老哥來,發生什麼事了。”
洪恩人!
袁飛飛連忙把被子蒙好,她死死地捂住耳朵,不敢接著聽下去。
張平要把自己給退了!?
袁飛飛緊閉著眼睛,心裡撲通撲通地跳。
可她已經動了那二兩銀子,他要讓她還回來,她該怎麼辦!?
袁飛飛心裡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