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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先笑了。張平抬眼,看見她的笑,神色也鬆了些。
袁飛飛道:“說給我聽聽。”
張平終於重新拿起炭塊,在紙上將整個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唷,就知道是給你說親的。”袁飛飛坐到一邊,道:“劉寡婦……”她細細想了想,道:“我好似記得,是街口賣油的吧。”
張平點點頭。
袁飛飛道:“你怎麼同馬婆子說的。”
張平想起先前的無奈,胡亂一搖頭。
袁飛飛:“你沒同意?”
張平點點頭。
袁飛飛:“你見過劉寡婦麼。”
張平擺手。
袁飛飛:“長得不賴。”
張平抬眼看她。
袁飛飛笑得一臉猥瑣,道:“真的唷,你不去看看?”
張平抬手比劃了一下。
【別胡鬧。】
袁飛飛:“你見都沒見過,怎麼就不答應。”
張平靜了一會,比劃道——
【我身有殘疾,不想拖累他人。】
袁飛飛怔住。
張平比劃了這句,便看向一旁青黑的地面,安靜地不再有所表示。袁飛飛站在他的面前,張平沉默的臉孔就隱在她的影子裡。
袁飛飛看著這樣的張平,心裡忽然產生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她覺得張平好像一塊鐵,在無數次錘鍊中,漸漸成形,也漸漸冷卻。不論是明媚喚新的春夏,還是寒冷入骨的秋冬,他都是一副模樣。
以前有一次,她在外面同狗八裴芸玩樂,回來的有些晚了,走到巷子口的時候,看見張平坐在背靠門板,坐在石階上,手邊放著一個茶壺,好似在發呆。
那次她鬼使神差地沒有走過去,也沒有出聲,就站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著他。
張平足足在那坐了一個時辰,偶爾小飲一口,他好似在看著對面的牆根,也好似在看牆縫裡的野草。他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直到袁飛飛站得累了,才出去叫他。
那時袁飛飛就有了奇怪的感覺,只是那時她不甚在意,也就沒有細究。
如今這份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她終於明白了。
紅塵幾許,張平已不在意是苦澀還是沉重,當其他人在塵世的道路中沉淪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終途。
面對世事,他低斂、沉默,連嘆息都吝於給出。
認命。
他已經認命了。
袁飛飛跨坐在凳子上,手託著下巴看著張平,好一會,她面無表情開口道: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