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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趟雲南之行,抓捕毒販劉偉明,非常順利。盯梢兩天,確定了大毒販的位置,協同當地公安,一網打盡。三人很是開心,開著車,帶著唯一一個需要回X城結案的犯人,往回開。
還沒出昆明市,路邊就遇到一起首飾店的劫案。鍾大隊和何隊要黑貓在車裡看著犯人,他倆拔出槍,下車衝入了現場。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何隊是被一槍打中了頭部,子彈從左眼穿了進去,後腦出來,遺物裡那副黑邊的眼鏡,鏡片是碎的,沾滿了血。
鍾大隊是被那六個劫匪活活打死的,大腿和右手各中了一槍,然後劫匪把鍾大隊拖進他們劫持了人質,和警方對峙的現場。劫匪對著外圍的公安窮兇極惡地吼著:“不答應我們條件,我們就宰了這個幹部。”
話音沒落,就聽見鍾大隊大吼道:“直接衝進來乾死他們就是了,人質已經死了,就我一個,你們不用管。”
警方衝入現場看到鍾大隊時,只能依稀分辨出血泊中的那一身警服,鍾大隊鼻扎、耳朵、嘴裡,都是血,送到醫院搶救,卻早已停止了呼吸。在場的包括雲南公安廳的某些領導,全部都摘下大蓋帽,對著鍾大隊的屍體敬禮。
兩人走的時候,鍾大隊是二級警督,工資三百二十七;何隊是一級警督,工資三百八(何隊工齡長)。那時候豬肉三塊一斤,孩子的學雜費四十幾塊一學期。在外面下趟館子。有個五六十,可以吃個大飽飯。兩人被追封為烈士,家屬一人體恤了三千五百塊錢,和一個材質不過是個鐵片的獎章。
那年月的公安,沒有很厚實的背景,沒有撈外快的渠道。閒的時候,一週有三兩天還能回家睡個葫蘆覺,遇上有案子,半個月沒進過家門。那般玩命,家底卻始終是拮据的。當然,也有打趣的話是從來不用自己買衣服褲子和鞋,局裡逢年過節也能發些米啊油的,公安家庭裡的半大孩子,也早早地穿上的是警褲改的褲子,蹬著局裡發的厚底皮鞋。
鍾大隊的妻子後來過得很艱難。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1994年在單位下崗時,單位也沒有考慮她的丈夫曾經為這個世界付出過什麼。1997年郊區納入市區時,鍾大隊的那一捧骨灰所埋葬的地方,也推為了平地。據說那年。嫂子帶著兩個才十六七歲的孩子,跪在分局門口嗷嗷大哭,分局大老闆親自下來,把他們扶進辦公室。然後全域性湊錢,給鍾大隊在市殯儀館的後山上買了個小格子,樹了塊碑。
一直到千禧年吧,嫂子家情況才好點。和我父親有過節的那位。當時已經在省廳了,他並沒有忘記鍾大隊,也沒有忘記嫂子他們的艱難。那年他給嫂子打去電話,說:“你家大的我記得現在應該也快大學畢業了吧,畢業後讓他拿著學校的介紹信直接來省廳找我。”
至此,鍾大隊的家屬才算得到了個好的結果,也算讓九泉下的鐘大隊能夠欣慰。
而何隊的妻子,在何隊離開這個世界不到半年時,就風風光光地嫁給了市外貿局的某位——一個也是喪妻的公務員。何隊的兒子,也從那以後,被改了姓。
多希望,那孩子會永遠記得自己的父親,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也希望,那孩子在長大後,會驕傲地跟人說:我姓何!
35
那晚回到火龍城已經九點多了,帶著一身酒氣,直接到房間裡躺下,呼呼睡了幾個小時,居然又是被人叫醒。我迷迷瞪瞪睜開跟睛,居然又是古倩,正趴在床邊露出那副很是得意且天真的表情。她身後是八戒和小軍,估摸是這兩個壞胚把古倩帶上樓的。見我醒了,使說:“得!人給你交了一個活的,咱倆就回避下,表哥他們還在宵夜攤上等我們喝酒呢!”
說完笑得很賤的樣子,往外走。
我坐起來,衝著他倆喝道:“給我留下,現在幾點了?”
古倩說:“現在兩點了,要不我怎麼能跑出來?”
我衝古倩笑笑,然後對八戒和小軍說:“一號房沒客人了吧?跟我進去辦點正事!”
古倩一聽我說起一號房,便來了興趣,說:“去找線索嗎?也帶我過去看看,見識見識吧!”
我說:“你就在這看看一會電視吧!我們忙完正事了再過來陪你玩。”
古倩就急了,說:“誰要你們陪了,你邵波覺得我過來找你就是為了要你們陪我玩?要陪我玩的人多了去了。”
一聽這話,我就有點來火了,衝她說:“古大小姐,那你找那多了去的人玩去,咱不稀罕你個啥!”
古倩立馬嘴角開始發顫,哆嗦了幾下,似乎想說些啥,還沒開口,眼睛居然就紅了,忽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