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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耳聽其孃親所言,他會否……此時,錢柳已步至一棵榕松下,白居易不由得臉色發青,躲在樹叢中靜觀其變。此處,正是晁玉濃所說的葬身之地。
只見錢柳緩緩蹲伏地上,開始使動小手挖掘地上泥土。
白居易的心逐漸發冷,這孩子到底要幹些什麼?
泥土本非冷硬,然而以錢柳小手之力,要挖,要掘真是談何容易?
縱然如此,錢柳並沒有放棄,他一直在挖,努力不懈地挖!
可是,血肉之軀怎堪與泥土相抗,不消片刻,十根小指頭已然擦破,如泉滴血。
但他依然沒有滴淚。
白居易心中不禁冒起無限哀憐,剛欲上前勸阻,但見錢柳突然伸手入懷……
適才晁玉濃瀕死時,他亦曾見此子伸手入懷,企圖取出一些東西。
於是立時止步,先看個究竟再算。
黯淡的月色下,錢柳從懷中取出之物依稀竟是一株野生人參?
人參?
白居易記起來了,他曾對這孩子提及只有人參才可養活晁玉濃的命。他早前失蹤了兩天,會否真的往荒山野嶺遍尋人參?
白家莊富甲一方,何愁買不著一株人參?但在一個小孩心中,定然希望親自找一株人參給其孃親活命。當然,建黨孩子僅是想想而已,誰都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決心,除非是特別的孩子才會如此。
錢柳並不是一個尋常的孩子。
白居易頓然醒悟,心頭一陣刺痛,暗忖∶
“晁玉濃,你也太誤解自己的兒子了。”
正自心痛之傳聞餘,錢柳已經把人參放到所挖的**中,然後將泥土再行覆回。
與此同時,他的身子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跟著便倒在地上。
這一變真是出乎白居易意料之外,當下無容細想,奔出樹叢,把錢柳抱在懷中,只見他臉青唇白,早已昏了過去,身子更如火般灼熱,這孩子顯然是捱病了。他不辭勞苦地往尋野生人參,回家後又驚逢永訣,小小心靈縱然仍可忍受得來,但其軀體畢竟仍是一個孩子。
白居易望了望地上的那堆松泥,忽地慨然嘆息∶
“有時候,人在悲痛之時,並不一定會流下眼淚,晁玉濃你何苦至死不要強求自己兒子的一滴眼淚?”他一邊感嘆一邊已抱著錢柳悽然而去。
晨光冉冉地透進房內,輕撫著錢柳那張冷漠的臉。他緩緩張開眼睛,隨即發現白居易坐在床邊,正為他拭抹額上的汗珠。
白居易本是一臉倦容,此刻乍見錢柳醒轉,立時時藏起倦意,抖擻精神,強自擠出一絲溫暖笑意,輕聲問∶
“你醒過來了?”
錢柳如常不答,只想用手撐起身子,卻又渾身無力,逼得軟在床上。
白居易微笑道∶
“別急,你已昏迷了整夜,適才大夫剛來過給欠喂藥,還是再躺一會吧!”
此時敲門聲起,門開處,福嫂端了一碗稀粥進來,道∶
“老爺,你熬夜不眠,辛苦得很,不若由我來服待少爺吧!”
白居易將那碗稀粥接過,道∶
“不用了,你且先退下去!”
福嫂見老爺如此關懷少爺,也是無話可說,識趣地步出房去。
白居易用湯匙把粥拌和,輕輕向粥吹了口氣,才遞向錢柳的嘴邊。
錢柳沒有張口呷粥,眼中的冷意,並未因白居易徹夜不眠的照顧而有所融化。
白居易無視一切,勇往直前,道∶
“孩子,先喝一口,這樣於你有益。”
錢柳別過臉,突然強行發力坐起,白居易趕忙扶著他,訝然道∶
“孩子,你幹什麼?”
錢柳沒有看他,吐出一個字∶
“走!”
這是白居易一生中聽他說的第二句話,他立即反問∶
“走?你為何要走?”
錢柳簡單地說出第三句話∶
“孃親死了。”
白居易終於明白這個孩子的意思,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因為其母才可住在白家,現下晁玉濃已死,白家已再沒理由收留自己,故此必須離去。
白居易淡淡的道∶
“你不用走!”
錢柳愕了一愕。
白居易道∶
“你一日是我兒子,一生也是我的兒子!只要我白居易老命尚在,白家莊將永遠是你的家!六六,你明白嗎?”
他的目光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