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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自己的想法。別不說話,剛才不都那樣神勇?”
“蘇二。”楚明姣忍無可忍地打斷他,這一出聲,就像漏了氣的口子,她忍不住嘶的一下,才又接著道:“能別陰陽怪氣的嗎?”
“我剛才理了條線出來,你聽聽對不對。”宋謂恍若未聞,末了還頗為虛偽地請求:“哪裡說錯了記得指正我一下。”
“半個月前,你讓我進楚家祖祠檢視界壁,發現是個幌子後,就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待下去。你藉此事暈倒,逼出江承函,是為了確認界壁就在潮瀾河。”宋謂加快語速:“之後九月九登天門臺,你使用本命劍擊傷楚行雲,為了鞏固劍心,也為了給你父親一顆定心丸,你扯出個忘前塵,說要回潮瀾河。”
“要回潮瀾河是知道界壁在潮瀾河中。忘前塵只是個幌子,這一步你早早就布好了,為了讓所有人知道,楚明姣是因為什麼才突然轉性要和江承函重修舊好,也為了讓神主殿的一些人放鬆警惕。”
“汀白,春分,我,還有你自己麾下的藥師,這也是你早就決定好的吧?”
說到這,宋謂氣得笑了一聲,他道:“可以啊楚明姣,這一套一套的框下來,什麼都算進去了。”
“半斤不笑八兩。”楚明姣悶哼一聲,眼裡澄澈清透,直直望過來時給人種無處遁形的錯覺:“你別光說我。這件事,你摸著自己良心說,不正中你下懷?你不希望有人開啟界壁?不希望用招魂術召回我哥的神魂?不希望大家早早覺醒反抗?”
她一連幾個問題,丟的蘇韞玉啞口無言,良久,他扶額苦笑了聲:“我不能說沒有過這種想法,這挺違心的——”
“但摸著良心說。”他頓了頓,回望她,格外認真地道:“我不希望那個出頭的人是你。”
說話間,清風開始接第四段碎骨,楚明姣吸了一口氣,聲音裡帶著顫意:“我現在不想開口,你要說就一口氣說完,別總讓我問為什麼。”
“首先,招魂術誰也沒真正實踐過,雖然有古籍提到了這個,但很有可能和你的忘前塵一樣,屬於胡扯白說,誰信誰倒黴。”
“萬分之一的渺茫契機,不值得你豁出自己,冒這樣的風險。”
蘇韞玉仔細打量她一身,試圖溫聲說服她:“誰不知道我們楚明姣,蜜罐子裡泡著長大,從五歲起,衣裳是沁玉鮫綃,日常喝的茶是四季龍芽,飲的酒是冷雪梅,妝奩盒中價值不低於幾條靈礦,出了名的山海界第一難伺候美人。”
“天賦好,家世好,本命劍的戰鬥力也無需置疑。可說白了,不論是楚南潯,亦或是江承函,都將你保護得太好。你見過多少爭鬥,參與過幾回血腥情形?你現在要做的這件事,不是從前的玩玩鬧鬧,這是在與整個三界為敵。”
“你不也在做?”楚明姣瞥他:“你能,我不能?”
“……”蘇韞玉哽了哽:“我的意思是,我已經被捲進來了,從深潭選中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註定跑不掉了。楚明姣你不一樣,若是能放下楚南潯,你依舊是楚家肆意明豔的二小姐,也是潮瀾河的小殿下。深潭不會挑戰江承函的底線挑你下去,你將一世無憂。”
只要她想,從前那種順風順水的日子,她能再過一輩子。
怕她還不理解其中的嚴重性,他開始舉例規勸:“你知道凡界是什麼樣子嗎?我們如果隱姓埋名去找召回楚南潯神魂所需的東西,走的都是荒無人煙的沼澤郊野,沒有沁玉鮫綃,四季龍芽和冷雪梅,能不能有身乾淨衣裳,有口熱飯吃都難說。”
“修道之人不重口腹之慾。”楚明姣轉著玉戒:“你也說了我不窮,該帶的東西只有多沒有少。”
“蘇韞玉,我若是你,現在就該喜極而泣,慶幸終於來了個靠譜且得力的同謀夥伴。”
蘇韞玉想了想,一時間詞窮,竟想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
“就算招魂術也是個假東西,它根本沒用,我也放不下。”楚明姣的聲音突然低了些,她眼睛平視遠方,沒有焦點一樣:“深潭就是個吃人的無底洞,十三年前我要接受楚南潯的死,十三年後要接受你的死,再過幾年呢?”
“它擺明了異動越來越頻繁,日後我也要這樣等著,看著,我身邊優秀的朋友,親人接連死去嗎?再想遠一點,若我垂垂老矣,也要心平氣和地接受後輩們的無奈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