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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峰帶湘湘走時,說了句那些宮女可能會為此喪命,湘湘無奈地說:“我實在顧及不了她們,唯有對不起了。我連肚子裡的孩子都無法周全,她們的命我負擔不起。”
顧及太多的事,就會畏首畏尾,這是世峰行事的毛病,他總是喜歡把一些明明不該他承擔的責任扛在肩上,然而對別人好三分,該先對自己好五分,想要對別人負責,該先對自己負責。自然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看待世事的價值不盡相同,但本質上人都是貪享安逸,誰能在無止盡付出的時候不存半分抱怨之心?他龐世峰為了那個家,為了父母兄妹,心裡又存了多少怨懟?
就在他思考這些人生道理的時候,他們已經輕而易舉地離開了皇城。皇城的戒備世峰很熟悉,哪一條路上會經過哪些侍衛,都在他心裡,自然這一切本是龐峻所掌控,而他讓皇城守備出現漏洞,也是昔日為了方便自己行事。
因湘湘有身孕,馬車不宜飛馳,這一路不快不慢的顛簸,讓湘湘冷靜下來,她幻想著再見到丈夫該如何面對他,可眼前揮不去齊晦中毒黑青的臉色,只是兩三天不見,彷彿隔了一世。
王府臥房中,齊晦雖然擔心世峰去見湘湘的事,可他的身體很虛弱,加上藥物的作用,此刻已經在睡夢中。夢中有湘湘的身影,可他意識裡明白這是夢,不能自欺欺人,但夢裡湘湘撫摸他的臉頰,那冰涼柔軟的手如此真實,胸前忽然一沉呼吸有些困難,他倏地從夢中驚醒了。
微弱的啜泣聲在耳邊時起時伏,齊晦睜開眼,赫然看到湘湘伏在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識覺得這是夢魘,緩緩閉上了眼睛調整呼吸,可禁不住說了聲:“別哭了。”
這一句話,微弱的啜泣聲戛然而止,湘湘抬眼見齊晦,他淡淡地笑著,可沒有露出一點看到自己的欣喜,許是對丈夫太瞭解了,湘湘竟一巴掌拍在齊晦臉上,臉上還掛著淚珠子,霸氣地說:“你醒醒呀,不是做夢,我回來了,是我回來了。”
齊晦心頭一驚,他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可那一巴掌帶來的隱隱痛楚,和湘湘拽著他要他坐起來的力氣,他胸中一口悶氣舒然吐出,艱難地說:“別拽我,我還沒完全恢復,你不怕讓我毒血攻心。”
湘湘被嚇得立刻撒手,齊晦的身子一輕,心裡頭的空洞感讓他渴望把湘湘抱在懷裡,自己努力用雙手支撐整個身體坐了起來,迅速張開懷抱,湘湘呆了一瞬撲了過來,方才還是輕微的啜泣,這一下放聲大哭,輕輕捶打在齊晦的肩頭,哭著說:“你再把我弄丟,我就不要你了……”
“都是我不好。”齊晦緊緊摟著湘湘的身體,他害怕自己沒有從前的力氣會讓湘湘趕到不安,用盡了力氣摟著她,反是湘湘掙扎了一下,說疼。
齊晦沒有問湘湘怎麼跑來了,湘湘也沒心思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兩人互相依偎著,互相支撐著,到後來累了便躺下,湘湘摸著丈夫的臉頰,已經幾夜沒有安睡的人,終於疲倦不堪地進入了夢鄉。
隔天醒來時,是下人要給王爺送解毒的藥,這湯藥不能耽擱,湘湘不好痴纏著,便起身親自照顧她,齊晦擔心她腹中的胎兒,湘湘反摸著肚子說:“這孩子和我們同生共死,比咱們倆還可靠呢。”
齊晦笑而不語,此刻簡風已經在外頭徘徊,聽說湘湘回來了,他巴不得立刻能相見,扒在視窗問:“湘湘,你穿衣裳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湘湘捂著嘴笑,齊晦則虎著臉,果然簡風一跳進來,就抱住湘湘說:“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因齊晦手腳開始恢復的事,沒有告訴簡風,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簡風對自己的嬌妻拉拉扯扯,雖然他知道簡風一向如此且沒有非分之想,可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目光一轉,卻看到慕茵站在門外。
慕茵也是趕來看嫂嫂的,可卻撞見簡風擁抱湘湘,男女之間如此親暱,更何況湘湘還是他好兄弟的妻子,簡風的行為實在不像書香門第出來的公子哥兒,雖不是討人厭,可慕茵心裡不是滋味,她想了想,還是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