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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靜姝心裡想的話,等她意識到自己竟然說出了口,皇帝那陰鷙的雙眸,已經叫她嚇得魂飛魄散。不等皇帝出聲,她就往後退開跪伏在了地上,而宮女內侍見這情景,一個個能溜趕緊溜,誰也不想在這裡惹禍上身。
他們倉皇地逃出寢殿,只聽得裡頭悲涼彷徨的哭聲響起,之後摔摔打打嚇得人心驚肉跳,不知皇帝只是在砸東西,還是連著靜太妃一起砸。
宮女們捂著耳朵依偎在一起,裡頭偶爾一陣停歇時,她們彼此都喘一口氣,有人悄聲說:“聽著像是朔親王掌了兵權,如今京城和皇宮都空蕩蕩的,朔親王隨時帶兵打回來,皇上搶了他的女人,他還不得把皇上的龍椅搶走?”
這話是要殺頭的,那宮女立刻被人拉著走遠些,互相勸說不要亂講,但也有人忍不住道:“都說朔親王溫文儒雅玉樹臨風,和賢妃娘娘從前一樣對人寬和,若是真能換一換,阿彌陀佛,我們也算熬出頭了。”
“皇上……”她們正說得起勁,裡頭靜太妃淒厲的一聲呼喊,震得整座明德殿靜了下來。
皇帝的近侍猶豫再三,鼓起勇氣探頭探腦往裡看,瓷器花瓶碎了一地,櫃子屏風也都倒了,像是暴風殘卷後,已然滿地狼藉。靜太妃跌坐在床榻之前,她除了衣衫有些凌亂,看起來並沒有捱打。而最最讓內侍觸目驚心的,竟是皇帝伏在太妃的懷裡。他微微顫抖著,像是在哭泣,可到底怎麼了,他們誰也不知道。
退出來的人,都互相擺著手,示意不要進去打擾,老老實實等太妃或皇帝喊人再說,幾個宮女站在屋簷下,有人竊竊私語:“沒想到這種時候,陪在皇上身邊的,竟然是太妃。”
這樣的事,多多少少從明德殿傳出去,縱然洛神殿門前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侍衛,也沒法兒阻擋閒言碎語傳進來。湘湘和皇后略聽得幾句,聽說皇帝幾乎砸了明德殿,而靜太妃卻寸步不離地陪在他身邊,小皇后唏噓道:“我被他們虐待後,看見了就怕,夜裡做夢也怕,可是靜太妃倒稀奇,皇上一次次地折磨她,眼下宮裡沒有人不知道他們倆那點事,可她還是不怕皇帝,有事兒沒事兒就在他身邊,她果然與眾不同。”
湘湘嘴上沒說,心裡卻知皇后沒想明白的,正是她對齊晦說過,也暗示了靜姝的話。皇帝喜歡的女人是靜姝,而靜姝從一開始就被太子奪走了心,只是他們的情愛太殘酷,彷彿彼此都畸形了的心,恰好能重合在一起,別人插不進去,他們也鎖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離。
“姐姐,他們這樣,有意思嗎?”皇后怯然,小心地說,“其實我覺得,太妃她很喜歡皇上,可是皇上不喜歡她。”
湘湘道:“你還小呢,不懂。便是懂了,這也不該咱們來管。”
可皇后說:“宮裡人都指指點點呢,皇上要了先帝的女人,還、還搶了弟弟的妻子。”
皇帝的確荒唐,但若這些荒唐是有真情真意在裡頭,但凡不礙著誰,湘湘覺得至少她自己,是不會多管閒事也不會輕易去鄙視什麼人。可偏偏皇帝和靜姝礙著太多人,他們不僅荒唐,一個用家國天下來開玩笑,一個用無辜性命來做賭注,走到今天這一步,從一開始就已註定。
湘湘本想就此說些什麼,可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哪個說他搶了弟弟的妻子,我可沒被他搶走。”
小皇后立時來了精神,連連點頭:“是是是,沒被搶走,將來見了朔親王,我還要跟他邀功,這些日子都是我陪著他的妻子呢。”
湘湘溫柔含笑,可目光避開皇后,她還是會禁不住去想明德殿裡的事。但她不是擔心靜姝會被皇帝怎麼樣,而是怕他們被逼急了,會不會想出什麼惡毒的事,來對付留在京城裡的人。
果然湘湘只是一個念頭,在皇帝和靜姝這裡,卻成了實在的話,因明德殿一片狼藉,皇帝移駕到長壽宮休養,這裡香氣繚繞、安逸寧謐,皇帝浮躁暴戾的心也漸漸平靜。他累了,累得在靜姝的安撫下昏昏沉沉睡去,可靜姝才緩口氣想去歇一歇,他又從噩夢裡驚醒。
“皇上,你想要什麼?”靜姝問。
“真要怎麼做,才能讓齊晦屈服,才能讓他不敢胡來?”皇帝緊緊拽著靜姝的手,恨道,“都怪龐峻,當時在王府下毒,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齊晦。”
靜姝不懂如何掌控朝政,可她知道湘湘是怎麼第二次又乖乖回到皇宮的,此刻眼珠子轉著,幽幽對皇帝道:“當初湘湘因為龐峻威脅簡府,才又回到宮裡,可見簡府對他們很重要,皇上何不把簡府當做手裡的籌碼。”
皇帝皺眉:“不成,把他們逼急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