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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曦娘雖說是放在宰相府安全,可顯然是把這些黃金全部孝敬給了龐峻。她這麼做,本意不是為了討好龐峻,而是希望坦蕩蕩地與封姓男子往來,那不論姓封的將來惹什麼麻煩,曦娘不至於在龐峻面前說不清楚,閉月閣要長久的生存下去,就不能得罪宰相。
且說曦娘身為花魁,琴棋書畫皆通,可吟詩賦詞不過是應付客人的皮毛功夫,並沒有真正細緻地念書做過學問,她不會像龐峻那麼敏銳,早早在兒子查到這個陌生男子的底細,來告訴他男人姓封的時候,就聯想到封姓背後的典故。但今晚曦娘把黃金送來,至少對這個女人,還能有幾分放心。
可是男子一直在閉月閣附近,直等曦娘平安歸來,他的手下重新回到身邊,才真正要動身離開,而手下歸來與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少主,進宰相府的路,摸清了。”
男子微微一笑,這件事是意外,他完全沒想到,曦娘會讓他的人一起跟著去宰相府送黃金,本以為能在這裡等到龐峻,等他帶人來拿走黃金,事情的展開,比他預想得更好更順利。
夜漸深,連煙花之地也陷入寧靜,深秋一場雨,讓今夜特別的寒冷,深宮芙蓉居里,靜姝蜷縮在床榻上,她的宮女太監沒來給她燒一盆炭火,他們也怕冷,藉口說內務府不給,偷偷拿去自己取暖了。
她腳下劇痛,身子發冷,呆滯地看著已將燃盡的蠟燭,彷彿她的人生也將和這蠟燭一樣,就快走到盡頭。
身體越來越冷,她忍不住唇齒哆嗦,卻是此刻,門前有人進來,兩個小太監端進來一盆炭火,又有宮女捧來一床厚厚的新棉被加在她身上,靜姝心裡發慌,這些人都十分眼生,想問他們從何處來,但見齊旭信步走進來,他稀奇地打量著屋子裡的陳設,回眸見到靜姝,微微一笑:“這裡還不錯。”
“殿下……”靜姝晦暗的雙眼裡,頓時映入燭火的光亮。
“你的那些太監宮女,我都處置掉了,從今往後他們會照顧你,都是我的人。”齊旭走到床塌邊,靜姝身上濃烈的藥味讓他忍不住皺眉,但努力繃住了臉色,沒露出嫌惡的神情,溫和地說,“你安心養傷,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靜姝痴痴地看著太子,她奢望過一切可能,甚至覺得曾聽見湘湘的聲音也是一場夢境,而她覺得最無法奢望的,就是太子的關懷,沒想到就在她即將絕望的時候,太子出現了。
“那晚我若留下你,就不會出事了。”齊旭嘆息,掀開靜姝的被子看看她的腳,可靜姝猛地一縮,劇痛幾乎讓她暈厥,她痛苦而吃力地說,“殿下不要看,髒了您的眼睛。”
齊旭道:“無論如何,總好過斷了腿,我想你將來一定還能跳舞。好好養傷,你知道,還有什麼樣的將來在等你,既然我答應了你,又怎會輕易反悔?”
靜姝已是淚如雨下,可惜她幾天沒洗澡,渾身的藥味,也沒有力氣把自己投入太子的懷抱,她渴望厚實的胸懷來溫暖她冰冷的心,現在終究是做不到的。
齊旭關切地問:“雖然這些宮女是我的人,你未必用得慣,要不要找些你熟悉的人來?”
靜姝看著她,心裡一陣亂,她還沒好好享受太子的溫存,他這就又開始惦記湘湘了嗎?他是希望自己開口提湘湘,可是她提了,湘湘一定會來嗎?
“你隨時告訴他們,他們會向我稟告。”但齊旭並沒有深一步繼續方才的話題,伸手輕輕撫過靜姝的臉頰,安撫道,“好好養傷,我會再來看你,她打斷了你兩根腳趾,將來數倍奉還,我可以讓你打斷她所有的腳趾。”
靜姝身子一哆嗦,太子收回了手,吩咐屋子裡的宮女,要她們盡心照顧靜姝,最後衝她微微一笑,轉身離了。
來去匆匆,宮女和太監們很自然地融入到芙蓉居里,端茶送水十分殷勤,靜姝有些分不清狀況,難道是她真的要死了,出現了幻覺?
可這個幻覺,一直持續到翌日早晨,並將繼續維持下去,屋子裡一切井井有條,一清早還有宮女為她避開傷口,沐浴擦身。
當靜姝乾乾淨淨地重新躺回榻上,她突然覺得,如果太子想要湘湘,湘湘一定會過得比自己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