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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風捧著茶往嘴裡灌,他該怎麼回答,全部重複齊晦的話?那湘湘的心該傷得稀碎了。但若讓他來概括出什麼原因,豈不是成了他的意思,他可不想做那個惡人。早知道這麼難開口,就先告訴表姐,讓表姐來……他朝沈嫣遞過求助的目光,他並不知道表姐身上的故事,可這樣的眼神下有著怎樣的無奈,沈嫣一眼就看穿了。
湘湘很謹慎地望著簡風,再次小心地問:“簡大人,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簡風的茶都喝完了,表姐上手接過茶杯,溫和地說:“我們這些旁觀者,哪知當事人的痛,他們的事就該讓他們自己來解決,不論結果如何,二殿下該給湘湘一個交代。簡風,二殿下在哪裡?你送湘湘去吧。”
“就是嘛,有什麼話,他當面說。”簡風一拍巴掌,對錶姐道,“給湘湘一套雪衣,外頭風雪太大了,騎馬過去,棉衣都要打溼了。”
他說著話,一陣風似的出去,讓湘湘等他。
沈嫣趕緊翻出自己穿的雪氅給湘湘,她過去的二十年裡,南方從不需要冬衣,有些笨拙地為湘湘繫上,這一整天沒看到湘湘落淚了,這會子卻見她微微顫抖,哽咽著說:“先生,謝謝您。”
沈嫣含淚道:“謝什麼呀,我就當成全自己。湘湘你聽我說呀,二殿下才失去了母親,若算上先帝,他甚至一下子失去了雙親。且不說先帝,我想對於殿下來說,娘娘就算再如何病弱,就算從未真正為殿下支撐過什麼,有娘在,和沒了娘,真真是不一樣的。你多包容一些,就是對自己多寬恕一些,你這麼好,不要虧待了自己。”
湘湘連連點頭,沈嫣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道:“不要哭,出去該把臉凍壞了。”
這會兒簡風已迅速回來,喊上湘湘跟他走,可他走出去沒幾步,撂下湘湘又回來,卻對錶姐說:“萬一他們不歡而散,回頭龐世峰怪我,表姐你可要幫我說話,我才不想被龐世峰說不是,要不是他昨晚糊塗,眼下一定不是這光景。”
沈嫣早就覺得,世峰和簡風像歡喜冤家似的,便是這會子,簡風也不忘記排擠他,明明是義膽忠肝的好兄弟,沒事兒總愛互相擠兌,沈嫣幫理不幫親,的確是她家表弟胡鬧些。
簡風不止對錶姐說,一路上還對湘湘說,反正他不要把責任扛在肩上,揹負別人的兒女情長算什麼意思,他自己還打算能遇見像湘湘這麼好的女子。
匆匆趕到慕家陵園附近的廟宇,是一座香火併不太鼎盛的小廟,但勝在偏僻清淨,似乎比京城內香火鼎盛的大廟宇,更像一個清修之地。廟裡只有師徒三人,小師傅在門前迎道簡風和湘湘,看了看湘湘是女子,只道了聲:“女施主,乘風冒雪而來,辛苦了。”
簡風到底是書香世家,帶著湘湘到大殿先拜過佛祖,才對小師傅道:“二殿下在哪裡?”
小師傅徑直帶著他們往禪房去,師傅和大徒弟正在為亡者超度,齊晦就在邊上坐著,和湘湘今日一樣,石雕似的定在那裡,平日裡最最警覺的他,竟完全沒意識到簡風的歸來,甚至還帶著湘湘,也許是他知道了不想被人發現,又或者如今他可以堂堂正正存在於世上,不用再擔心被發現,警覺的那根弦已經鬆了。
“簡大人,我就在這裡等,等師傅們誦完經,我再進去。”湘湘對簡風道,“您回去吧,有他在,我不會有事的。”
簡風心想,他若走了,齊晦不至於丟下湘湘或攆走她,反是好事兒。便叮囑湘湘自己小心,又給廟裡捐了些香火,才匆匆而去。湘湘就這麼站在窗外,齊晦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始終沒有轉身看她一眼。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湘湘已經凍得渾身發麻,師傅們才誦罷了經,齊晦合十頂禮,沒有挪動,師徒二人出來,見湘湘雪人似的站在外頭,老師傅微微皺眉,但又溫和地一笑,合十躬身道:“女施主,小徒稍後會為您送來薑湯。”
湘湘合十謝過,目送師傅們離去,她扶著門慢慢走進禪房,簡大人說,沒有將娘娘停在大殿裡,是齊晦的意思,他說明日寺廟可能還會迎香客,他不能給廟裡添麻煩,簡風說他就是這樣的人,到這一刻,也不想讓別人為難。可他怎麼就對湘湘,能下得了狠心,當然這話,簡風沒有明說。
棺木靜靜地躺在屋中央,母親安詳地長眠其中,湘湘在外頭時還好好的,一進門眼淚就止不住。曾以為這輩子她也有娘了,往後她也是有母親呵護的人,可幸福消失得太快,她還沒有多喊幾聲娘,還沒有好好地孝敬她,她們已經生死相隔。
昨晚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她還沒有對任何人說,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