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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模樣奇怪的花紋,齊晦實在想象不出,這麼一塊牌子,能開鎖?他也算略通一些機關術,這種隨時可以被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困擾慕家二十年?
“我是壞人的孩子嗎?”湘湘急了。
“我也不確定。”齊晦應道,“也有可能,你是慕家的血脈,又或者只是普通匠人的孩子,這要再從龐峻口中知道一些什麼,才能確定。”
湘湘腦筋微微一轉,她有一瞬覺得自己可能是慕家的人而自豪,但立刻又嚇得不輕,顫巍巍問相公:“我們是表兄妹?雖然我知道,表兄妹也是可以那個,可、可……。”
齊晦笑道:“若是,也是那百年前就分出去的一脈,代代相傳,早就不知道傳在哪一支,還是不是慕家血脈都未必,咱們倒不必擔心這個。”
湘湘頓時洩氣:“原來我還是壞人的孩子?”
齊晦搖頭:“他們並不是純粹的壞人,何況你未必是他們的孩子,等我們從龐峻口中知道更多當年的事,就能大概確定你從哪兒來的,你可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可湘湘神情緊繃,煞有其事地思考著自己的人生,說道:“萬一我爹孃還活著,萬一他們真的是壞人,將來要是有一天你們要打起來,我肯定幫你。”她一下子撲進齊晦懷裡,堅定地說,“你不要去給我找什麼根源了,你們鑽研出了開鎖的鑰匙就好,別去打聽我從哪兒來的,我現在就是你的妻子,別的什麼都不是了。”
齊晦有些心疼了,輕輕在她背脊上順著氣,“不找了,聽你的。我家湘湘,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湘湘還真是應了,她寧願自己是石頭變的,也不要做什麼亂七八糟人的孩子。夜深且睏倦,纏在齊晦身上就捨不得放開,最後兩人依偎著躺下,她還躲在相公懷裡不肯挪開,傻乎乎地問著:“咱們會是親兄妹嗎?”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直逗得齊晦哭笑不得,可原有些嚴肅緊張的氛圍完全被打破,親親抱抱才哄著她睡過去,待他再起身去吹滅幾盞蠟燭,又站在燭火下仔細看了看那塊平平無奇的牌子。最終決定把這個交給舅父,指不定真是鑰匙,又或者僅僅是一塊沒用的牌子。
但隔天早晨,齊晦叮囑湘湘:“既然是你早年就給了宋靜姝的東西,而她沒有言明是否還給你,不論是她故意還給你,還是無意中放錯了,往後她若問你,你一概裝不知道。你不是之前都不記得有這個東西麼,就繼續裝不記得,而宋靜姝若是想起來問你,眼下這情形,多半是已經有人逼問過她。”
湘湘嚴肅地答應了,而她知道眼下可能會有人尋上自己,連去簡府的念頭也放下了,不論是這件事,還是別的什麼,她知道自己沒法兒給齊晦幫大忙,就儘量不給他添麻煩,保護好自己,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寧願在家裡寂寞一些,也不能到外頭去亂晃。
這份默契,齊晦都看在眼裡,唯有憧憬將來海闊天空,好滿足湘湘一切願望。
而齊晦如今出門,除了朝廷的事,和每日與皇帝相見,彼此“點個卯”外,就是直奔京郊護城守軍的軍營,與將士們一道操練。他雖不至於真的從燒火養馬的做起,但連伙伕馬伕要做些什麼並怎麼做,都瞭解得很詳細。且他自幼習武,身手早就足以以一敵十,但也一招一式,扛著沉重的木刀與其他將士從頭開始。
今日軍隊裡,練的是近身搏鬥,齊晦的身手遠在普通士兵之上,怕傷著他們,所以在營房裡和參將問一些防備戰術上的事,等他們出來時,校場里正打得酣暢。
忽然有人起鬨,吹著口哨招呼齊晦下場,他們已經比出了一個身手最好的兄弟,聽說齊晦武藝非凡,想開開眼界。參將在一旁道:“王爺不必較真,他們熱血過了頭,待末將呵斥幾聲便好。”
齊晦倒是淡淡一笑:“切磋切磋,不妨事的。”他心裡明白,自己一直被這些憑真本事在沙土裡摸爬滾打計程車兵們看不起,覺得他這個皇家子弟,配不上他們的一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