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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是有一點,我心裡卻也是過意不去的,你看看那些牌位,他的那個,一直是新的,我一日三次都來擦拭。便是要開脫我心中的殺念,以求擺脫心魔的桎梏。只是你為何不能放下?”
陸無羈似乎笑了一下,只是那眼神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憂傷,那憂傷似穿過了這百年的時光,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時候。
陸無羈並不搭言。
杞難聲音又起道:“你卻也不要忘記,他雖然有恩與你我,但是畢竟冒天下之大不韙,便是百罪難恕。我杞難一天是這離憂教的掌教,便不允許有人破壞我辛辛苦苦創下的安寧,便是你也不可以!”這最後幾句已然嚴厲至極,那掌教的威嚴不容侵犯。
陸無羈心中一凜,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的宵焰仙劍。然後沉聲道:“師兄說我是心魔未解,只是師弟也要問一句,師兄將那人從我離憂教裡生生抹去,怕是早已心魔深種吧!”
“呵呵——”、“哈哈哈哈——”一陣淒涼甚至有些冰冷的大笑,迴盪在這整個祠堂之中,杞難的身形在這黑暗之中,忽然間顯得有些許的不真實。
“陸無羈,你不要忘了,當年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你們都有份,我若不是憐惜他,也不會將他的名字寫在這牌位之上,與我們的師尊為伴,這樣,這兩個孤魂,怕是再也不會孤單了罷!”杞難的聲音似乎顯得有些淒涼。
陸無羈卻也不退讓道:“不,他依然孤單,因為他要揹負一輩子的罵名!而造成這一切的那個人卻要高高在上!”
杞難忽然站了起來,長袖飄擺,眼神忽然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看著跪在那蒲團之上的陸無羈道:“師弟,你莫要再執著了,我離憂教能有今日,便是任何人也不敢指責我杞難!便是將來將這整個修真界都拿來,卻也是唾手可得!”
陸無羈仍然是面無表情,冷冰冰的回應道:“只是你可曾問過,這是他想要的麼?但願這樣,能慰藉那人的在天之靈吧!”
杞難的聲音裡那狂熱似又多了幾分道:“我拿這整個修真天下給他,還不足以彌補這一切麼?”
陸無羈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便是這樣,你也只是為了那心安理得四個字而已!”
無邊寒冷的殺意從站在陰影中的杞難身上瀰漫開來,陸無羈絲毫不懷疑,他這個掌教師兄,下一刻會突然向他出手。、
伴隨著這瀰漫的殺意還有長時間的沉默,他和他都不說話的看著對方,他在燭下,他在暗中。
杞難趁著這昏暗的燭光可以看到一個完全的陸無羈,然而,陸無羈看到的永遠卻是這隱在陰影下殘缺的杞難。
殺氣,在他們若有若無的對視下,終於消弭於無形之中。
杞難忽然嘆了口氣,似乎想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那聲音卻似苦口婆心的規勸道:“今日,我讓你來,並不是說這些,只是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你要記住,這離憂山中誰才是如今的掌教!”
陸無羈顯然也感受到了那如退去的潮水一般的殺氣,他看向他。
燭光茫茫,欲混人眼,杞難的身形依稀,如雲如霧,便是陸無羈也看不透他這個師兄了。
黑暗中,杞難的方向忽然扔出一緞卷著的宣紙來,幽深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的聲音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道:“前日,我去你那裡,看到你廳前那副畫,畫是不錯,卻是過於礙眼,如今你拿著這副字,替換它吧。”
陸無羈心中一顫,那副畫,他真的看出來裡面的深意了?如果沒有,他為何又這樣說?
一股巨大的無奈朝陸無羈襲來,他的嘴角微微的翕動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便是觸了他的逆鱗,他讓他來這裡,僅僅是說這些廢話這麼簡單?
陸無羈緊緊握著杞難給他的這副字,儘量的保持自己平靜的外表點了點頭道:“謹遵師兄吩咐,我這就去了!”
杞難忽似想起什麼道:“明日,你把那個林逸之喚來,我有事要問他,你去吧!”言罷,那在陰影裡的身影,驀的消失不見。
昏黃的燭光下,陸無羈顫抖著雙手開啟了杞難給他的那副字,只見那白的滲人的宣紙之上,沒有任何的點綴修飾,只有四個如刀如劍一般殺伐凜冽的大字:
“回頭是岸”!
“啪嗒——”,那副字忽的從陸無羈的雙手中掉落,而陸無羈頎長的身軀,好像筋疲力盡一般,直直的癱坐在供桌之前,那供桌上的牌位被陸無羈用力的一靠,呼呼啦啦的倒下了一片。
而那沒有塵土侵染的一塊牌位卻鬼使神差一般掉在了陸無羈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