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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濃妝豔抹,紗衣薄如蟬翼的美豔女子,只是看了他一眼,方才那枚銅錢便是她丟的,怕是林逸之這身打扮,又一瘸一拐的,被這女子誤認為乞丐了。
林逸之卻是自嘲的呵呵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美豔女子卻是一愣道:“你笑甚麼?快撿起來去買些吃的罷。”
林逸之暗想,乞丐,也罷,便是這樣也無所謂了,然後彎腰去撿那早已被雨埋住的銅錢。只是他一邊彎腰,一邊抬頭又看向這個濃妝豔抹的女子。
然而,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看,他卻如遭雷擊一般,看著這女子美貌的臉,眼神一刻也不再移開。
這女子卻是有些生氣,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這乞丐,我白白可憐了你,這樣看我作甚,若看我這麼美,你有錢了去驚鴻院找我去,這痴傻的樣子,佔我便宜不是?”說罷一擺紗袖,轉身走了。
只是這女子的身影在這雨幕中漸行漸遠,林逸之整個人似被定住了一樣,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個女人的背影,一動也不動,那眼中似有幾分狂熱、幾分激動,還有幾分無奈與悲涼。
下一刻,大雨終於迷濛了他的雙眼。只是他依舊感覺這個煙花女子的身影卻是如此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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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柳巷
雨仍在下,如泣如訴。
整個離陽城內早已一片漆黑,夜已深沉,所有人都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沉沉的睡去。
都說,只有春雨才會如愁如織,只是今晚這離陽古城的夏雨為何也會這麼惆悵?看來,只有掬一壺清酒,對這窗外連綿的雨,才能褪去一絲絲心中的惘然。
只有聽水軒的一劍屋中仍然亮著微黃的燭光,想來那間屋子的客人還未睡去,只是夜已深,雨已寒,而那昏燈細雨下的窗邊身影,又為何會痴痴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燭光下的桌上,滿滿的一桌豐盛的飯菜,只是,菜已涼,筷未動。看得出窗邊的人一口未吃。
不遠的床上,陸汐月早已和衣而臥,沉沉睡去。想來白天的那一遭是累的緊了。唯餘林逸之一人,卻是半點睡意也無。
他漠然的站在窗邊,雨打窗闌,愁緒紛飛。他有些怪桌上已是涼透的菜餚裡,單單少了一壺烈酒,如果有,他會毫不猶豫拿起酒壺,一醉千愁銷。
原本已經不成形狀的衣服已經換下,如今是陸汐月新買的紗質黑袍,這黑袍在燭光之中,左右飄蕩,更平添了幾分凝重。
那個雨中的青樓女子,可是她麼?
怎麼可能?薄如蟬翼的輕紗,濃妝豔抹的臉龐,搖曳生姿的體態,還有在雨中輕輕泛起的幽香。這些與當年的那個少女根本沒有半點關係,更何況,如今這個女子還身在柳巷煙花。
如果不是?那一笑一顰間的神情,那脫去所有庸脂俗粉的浮華後的神態與舉止,無不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林逸之,那女子就是她。
可是,她又怎麼會淪落至此?又怎麼會到了那煙花之地去,而且看起來是那麼的心甘情願?
那個當年梨渦淺笑般得少女,那個當年讓林逸之幼小的心靈唯一會感到震顫的少女,怎麼會與風月之地有半點沾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一遍又一遍的掙扎,他始終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可是,在雨中的那段風流婉約的身影,卻一遍一遍的提醒著他,那是事實,那個身影就是她。
房門緩緩的開啟,門外的風驀的湧了進來,吹動蠟燭,微黃的燭光不斷地晃動。下一刻,這個屋中,依然沒有了黑色的身影。
只是,那個看似沉沉睡去的女子,卻在燭光搖曳中猛的睜開了眼睛,如星子一般的眸,望著房門外的黑暗,久久無語。
十里長街早無人跡,雨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雨水把用玄武岩砌成的道路刷的分外光滑。
一襲黑衣的林逸之,一個人在這雨中緩緩的走著,一把破舊的紙傘,堪堪遮擋了外面的風雨。
驚鴻院。他隱約的記得是這個名字,只是這個妓館的名字倒是頗為雅緻,不似人間他處的什麼醉春樓、麗春院之類的露骨稱謂。
只是林逸之如今也不過只有十五歲的年紀,又哪裡知道偌大的離陽城裡,驚鴻院又在何方?
索性漫無目的的走吧,或許能碰上也不一定。
黑夜,悽風,細雨,孤人,舊傘。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眼睛被一股靡靡的紅燈籠發出的光芒隱隱的刺痛,雖相隔還甚遠,林逸之已經能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