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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好好的,我什麼事也沒有……
遠處傳來低低的馬嘶,隨即又像是被什麼人掩住了口一般沒了聲息,應該是巴特爾吧,拖雷到底放心不下,還是讓他跟來了。
我仰脖將最後一滴酒液倒入口中,隨手將酒囊遠遠地拋了開去,“砰”地一聲似乎砸到了什麼東西,也懶得去看,就勢往後一仰,倒在了草地之上。
都史……在的時候,我從沒待他好過。
我只記得他打小兒驕縱,欺負拖雷和郭靖,卻忘了結隙之初,他也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我只記得他是王罕的孫子,是註定會死在鐵木真手下的人,卻從未當他是跟我定親的人。
我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冷淡著他,卻從未想過要問問他的心思。
當年撮合張阿生和韓小瑩的時候,我心裡想的是:縱然他第二日便被梅超風殺了,這兩人此生至少也歡喜過一日。後來僥倖張阿生被救了回來,他們便多歡喜了這許多日子。
……早知如此,我多待他好一天,他便能多歡喜一天。
伸手蓋住了眼,在一片黑暗之中,有冰涼的液體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吶,你終於看到我哭的樣子了……我卻情願永遠沒有這一天……
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醉還是醒,死寂的夜色中忽地響起了一個冰冷的女聲:
“我最不耐煩看這等哭哭啼啼的樣子!誰殺了你漢子,你去殺了他全家便是,在這裡哭給死人看,有什麼用?”
殺……全家?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聲音惱道:“你笑甚?”
“定計哄瞞他的是我父……父親,帶兵追至此地的是我兄長,取,取他性命的是我族人,這麼一算……”我漫不經心地扯著身邊的雜草,“……倒不如殺了我自己還簡單些。”
四周一片寂靜,那人大約被我氣到無語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很篤定她還沒離開,於是又很沒心沒肺地追問了一句:“您……要不要代勞?”
眼前突地銀光一閃,半空中便飛起了一條爛銀似的長蛇來,在我面前捲了一卷,放下一物,又迅疾無比地飛了回去。
“小丫頭想死便自己去,莫汙了我的鞭子!”
我怔了一怔,再回頭的時候只見月光下一人身形猶如鬼魅,一道黑煙滾滾而去,轉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拿起方才被端端正正放在面前的酒囊,我苦笑著站起來。
居然遇到最喜歡抓活人來練功的梅超風梅姐姐,還這麼不知死活地撩撥了她,現在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該說是我運氣好嗎?
等等,抓活人練功?
我朝著剛才馬嘶的方向狂奔了過去,巴特爾不會有事吧,我不想再看到誰離開了……
且幸梅姐姐這天不知道是心情太好還是太不好,竟然只點了巴特爾的穴道,就丟他在草叢裡自生自滅了。半點不懂這等高深武功的我只好在邊上坐足了兩個時辰,才等到他穴道自行解開。
又給他按揉了半天,巴特爾手腳才漸漸地恢復氣力,能扶著我的肩膀勉強站起來。趴在回程的馬背上,他口中兀自憤憤地罵著“漢人婆娘使妖術”一類的話,聽得我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他沒死……真好……
剛進營地拖雷就迎了上來,一眼就能看出他滿臉的倦意,眼裡密佈著血絲,是在這裡等了我們一夜吧。拖雷你這個笨蛋……
鼻子沒來由地一酸,眼淚忽然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湧了出來,我翻身下馬,扯著拖雷的衣袖便哭得唏哩嘩啦。
哭了好一陣子,胸中鬱結才略略鬆動了些,擦擦眼淚,看拖雷仍是張著手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又忍不住好笑,又止不住眼淚……
一個人又哭又笑了半天,直到拿拖雷的衣袖擦乾淨了眼淚鼻涕,我才終於有勇氣告訴他……已經決定了的事。
“拖雷,我要走了。”
然後……果然看見了他震驚的臉。
“成吉思汗已經答應讓我出外遊歷三年,等會盟結束我就要走啦。郭靖和七位師父過不了多久大概也要去一趟中原。拖雷你,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最重要的話。“我不在的時候,不管是成吉思汗還是其他兄長,不管他們出了什麼事情,你絕對……不準死。”
歷史上拖雷就是為了給窩闊臺祈福,喝下了巫師做法後的“神水”而死的。既然知道了此事,那,我就會盡我所能地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