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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兒,今天你主琴,去青竹園。” “媽媽,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能不能休息一天呀?” “哎喲喂,我的薰兒喲,你這都歇了兩天了!上午陳姐給你瞧了,說已經沒事兒了,你等會兒彈個清淡的曲兒就是了,哼哼兩句嘛,那些公子哥最是喜歡你哼哼的聲音了。” “媽媽,可是我......” “薰兒,你不會真想媽媽難做吧?” “我知道了媽媽。” “呵呵,這才乖嘛!” 這一幕每天中午過後都會在永川城裡所有的花樓中上演。老鴇會根據樓裡的姐兒身份安排好當天晚上誰做什麼,誰去應付哪些客人,樓子裡會有些什麼節目,還要留出餘地應付一些突發的狀況。 甚至不單單是姐兒,連後堂和廚房以及廂房的打掃都要過一遍。 大爺們是抱著錢進來消遣的,進了樓子就需要每一分都讓大爺們心情舒暢。不然花樓賺誰的錢?又拿什麼留住客人? 所以姐兒千千萬萬,一代新人換舊人,但並不是誰都可以從姐兒順勢過渡到老鴇去的。這得看手段,更看腦子。 張冰兒十五歲就進了花樓,三十五歲就擠掉了所有對手成了霜花樓的老鴇。如今在這裡當老鴇已經十年了。她雖然不清楚永川城裡柴米油鹽多少錢一斤,但她自詡知道永川城裡所有有頭有臉的男人們都喜歡那種路數的女人。心裡有一個小本本,全記著的。 老鴇雖然算不得什麼肥差,但對於退下來的歌姬來說卻是相對還算難得的一個活法了。賺不少,可以安身立命,更不用擔心年紀不上不下出了花樓被方方面面的覬覦和惡意拉扯撕碎。再等個十來年,張冰兒就準備去收養幾個娃兒養大,給自己送終。這輩子她也就算了咬牙熬過去了。 雖然對自己的後路有打算,但張冰兒在花樓裡卻不敢半分懈怠。事事務必盡善盡美。特別是跟那些姐兒打交道,都是女人,人又多,又都是在花樓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成長起來的,心眼子說八百都是少的,人均一千個心眼子都是起坎。相互拉扯算計就跟吃飯喝水一般簡單,更別提什麼拉幫結派了,明裡暗裡關係交織得跟蜘蛛網一般。 而張冰兒需要在這個遍地蜘蛛網和亂撒心眼子的樓子裡平衡關係,維持姐兒之間的貌合,並且還要壓得住場面。 沒牌子的姐兒張冰兒用不著花太多心思。甜棗加辣油,就可以馴得服服帖帖。 費心的是帶牌子的姐兒。從銅牌到金牌,每一個都需要一定程度的情緒照顧,還要有一定程度的小空間留給她們,並且適當的時候需要有限度的敲打。 就比如之前說嗓子不舒服的“薰兒”。雖是銀牌歌姬,但比霜花樓裡好多金牌歌姬都難伺候。 沒錯,對於張冰兒來說“薰兒”就是她伺候著的。 打?姐兒都不能打,不小心打花了怎麼算都是樓子裡的大損失。那灌辣油?也不行。帶牌子的姐兒不興這麼下重手,除非要逆反了。那就只能試探著一邊哄,一邊拿自己的忍耐值去逼迫。畢竟老鴇也是可以評判一個姐兒是不是要逆反,如果是,那麼樓子背後的大佬們就會根據情況點頭是否下重手教訓。到那時候,管伱什麼牌子,不動你皮肉一樣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也因為這些威懾,加上自己也是過來人,所以張冰兒對付下面的姐兒一直遊刃有餘,自詡能把事兒辦漂亮也能最大程度的照顧住手裡的姐兒。 但對上這個薰兒,張冰兒總覺得彆扭,時常心裡憋屈。 只因為一點,那就是這個薰兒的琴藝和歌聲簡直太厲害了,厲害得離譜! 要不是薰兒對於侍寢這件事極力推脫的話,她現在早就穩穩當當的是一個金牌歌姬了,甚至當霜花樓的頭牌歌姬都不是不可能。 你讓她侍寢她就不唱歌也不演琴,你總不能為這就下手懲治吧?琴藝失了水平,嗓子壞了,怎麼整?仟仟尛哾 其實花樓也是對薰兒下過重手的,甚至連“悶醋”的殘酷手段都給用上去了。結果依然沒能讓這個外表看起來弱弱心理卻異常強大的女孩低頭就範。 最後權衡得失,花樓也只能掛個銀牌,聽之任之了。畢竟薰兒單單靠琴藝和歌聲就帶給花樓不菲的收入,甚至冠絕銀牌,比一些金牌歌姬都亮眼。 於是,這個薰兒就時不時的說嗓子疼或者手臂痠軟,總之能偷懶就偷懶。躲在房間裡睡大覺或者坐在床邊發呆。 不過好在薰兒的舉止還在張冰兒能忍受的範圍內。雖然讓張冰兒覺得扎手,但勉強還能帶著下去。 “張媽媽,宋掌櫃來了,在後堂喝茶,說有事找你。”下面一個丫鬟急匆匆的找到了張冰兒。 “宋掌櫃?”本來想要去後廚看看今天的餐食準備情況,結果被這一打岔,張冰兒立馬改變了自己的安排,幾乎小跑著就去了後堂。 後堂偏廳裡一個身形高大且胖的男人正靠坐在椅子上喝茶。臉面看上去四五十歲了,但少有的下巴光滑沒有蓄鬚,並且面色紅潤,面板甚至比一些少女來也不遑多讓。 “宋掌櫃,您來啦。”張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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