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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回到c市的酒店時已是黃昏,但黃昏的輝煌燦爛被城市的高樓大廈分割,只能在建築物的空隙見到幾片被染紅的雲霞,殘缺不全。
龍易已經不在酒店,復活無望,所有被淘汰的男隊員被通知離開。柳絮穿過酒店空蕩蕩的走廊時,心裡像是缺了一塊。晚上,躺在床上看首播的“進擊者”第三賽段最後一集,可惜,這一集裡面沒有龍易的身影,只有她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的慘樣。
房間裡燈光暗淡,傢俱投下暗色陰影。柳絮關了電視,蓋上被子睡覺。
叮鈴鈴……床頭電話響起,柳絮不耐煩地接起:“喂?”那頭的聲音略慵懶,帶著難以言說的吸引力:“睡了沒?”
是龍易,柳絮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撒謊道:“沒有。”
“那出來吧,我在酒店門口等你。”龍易說。
柳絮爬出被窩,換上衣服,風風火火下樓,酒店大門外的榕樹下停著一輛深藍色的汽車,龍易倚在旁邊,路燈穿過榕樹的枝椏,雜亂的光影落在他身上,他站得筆直挺拔,隱隱帶著神秘的氣息。
看到柳絮出來,他朝她招了招手。
柳絮朝他一步步走近,眉目中有歉意:“龍易,對不起。”
聲音低低的,柳絮不敢直視他。
“你盡力了。”龍易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這種動作非常親暱,他卻忍不住做了。看著她滿臉歉意的樣子,輕笑出聲:“我又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九月的夜,榕樹微苦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這一帶是近兩年建起的新區,車少人稀,整個世界都溫暖而安靜,他的輕笑聲如同琴絃低瀉的聲音,有著讓人心悅的力量。
“上車。”龍易開啟車門道。
他開車一向是有些恐怖的,汽車疾馳而出,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音。柳絮竟然一點也不害怕,霓虹浮光掠影閃過,像是電影中快進的鏡頭,她心頭卻生出無數欣喜,彷彿汽車會帶她奔向遙遠的彼岸。
直到進入人多車密的鬧市,車速才減下來,等紅綠燈時,柳絮終於問:“你怎麼來找我了?”
龍易一手放在方向盤,另一隻手抓了抓頭髮,像是在掩飾什麼:“我有點餓了。”
他為什麼來找她呢?龍易也說不清楚。晚飯後,家人圍坐在在電視機旁,外婆和母親如今是“進擊者”節目的忠實粉絲,每晚都會準時守候,龍易就陪著她們看。
這是第三賽段的最後一集,出奇的精彩,節目接近尾聲時,選手腕錶上顯示出“遊戲結束”的字樣,選手們長舒一口氣,為成功晉級下個賽段歡呼相慶。唯獨柳絮嚎啕大哭,那“遊戲結束”的字樣如同審判的鐘聲敲響,抽空她所有的堅持與希冀,她哭得那麼傷心,就算隔著螢幕,電視機前的觀眾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無助與絕望,似乎,被判出局的是她自己。
畫面鏡頭被精心處理過,用慢放的方式呈現出來,她的傷心無限蔓延,她的悲痛觸手可及,低緩深沉的背景音樂響起,那一刻,龍易突然覺得十分感動,整顆心都變得柔軟。
這個他帶著玩樂心思參與的遊戲,在把他判出局的一刻,居然出現了讓人動容的一幕。
始料未及,龍易心緒不寧。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去找她。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驅車來到酒店門外,給她打了電話。
夜風從車窗外拂進來,帶著九月初秋的爽意,路邊的綠化樹發出沙沙的聲音,輕微,但具有力量感,就像龍易不寧的心緒,柔軟而真實存在。
柳絮問:“那現在我們去哪裡?”聲音很輕,如同不願破壞車內寧靜的旖旎氣氛。
“去吃夜宵。”龍易回答她。
他帶她去了一家粥鋪,位於城北的湖邊,這一片是c市的富人區,湖山相接,山上一幢幢精巧的別墅燈火通明。這裡少了城市的擁擠與吵雜,多了一份碧水情懷,給人一種錯覺,彷彿到了風光秀美的小鎮。鬧市中的湖光山景,這裡的房價高得咋舌,而且有價無市。
那粥鋪也有幾分小橋流水的情懷,院子裡植有幾株芭蕉樹,湖岸的風裹挾著溼潤的水汽撲面而來。侍者穿著唐裝,將砂鍋端上來,蓋子一揭,香氣四溢。
柳絮少少地盛了一點,龍易在旁邊取笑她:“你怎麼跟只小貓一樣?”
“待會兒就回去睡覺,吃多了會長胖。”柳絮把小菜之類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多吃一點。”她雖吃得少,卻一直沒放勺子,緩慢地攪著粥,緩慢地吃下每一口,偶爾夾一點菜,動作輕緩,意圖和龍易保持同樣的吃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