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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山車的刺激,窗外的風呼呼灌入,柳絮扣緊安全帶,不得不拉住扶手。
左秋語咬著唇,如果細心看,能看到她的身體在不斷顫抖。
從影城到柳絮的小區門口,龍易只用了幾分鐘時間,車猛然停下,毫無預兆,柳絮的身體重重向前傾,撞在前面的真皮座椅,幸好有安全帶,又被快速拉回。
“柳絮,下車吧。”龍易面色不改道。
為什麼她要下車?把他拱手相讓。
柳絮磨蹭著不下車,左秋語卻推開車門,猛然衝了出去,站在路邊嘔吐。她真的吐了,汽車的顛簸和疾速顛得她胃腸移位,左秋語蹲在路邊,嘔吐不止,面色亦十分難看。
可龍易沒有下車安慰她的意思,端坐在駕駛位置上:“我媽請了她家裡人一起吃飯,我得帶她回去。”
柳絮擔心地問:“你媽媽不會把她當兒媳婦看待吧?”
“誰知道我媽怎麼想。”龍易不甚在意道,又說:“就算把她當兒媳婦,也與你無關。”
龍易沒有回頭,柳絮看不見他的面容,卻知道那張俊臉上一定掛著疏懶的神情,他在乎什麼呢?柳絮在後排酸意直冒,他視而不見;左秋語在路邊吐得臉色蒼白,他也沒有下車問一聲的意思。
倒是柳絮看不過去,下車遞了兩張紙給左秋語,她連說謝謝的力氣都沒有。歇了一會兒,龍易喊她:“上車,回去了。”
左秋語才挪著小步上車。
又是一路飛奔,車子開進家中庭院才停下,左秋語腿腳虛浮,怔怔地坐在車上沒反應,龍易難得紳士一回,替她打來車門:“到了。”
“過來了。”薛彤聽到汽車引擎聲,跑出來迎接,和她一起出門的還有左秋語的母親路玲,看女兒面色如紙從車中出來,忙問怎麼了,左秋語什麼都沒說,只搖了搖頭。路玲嘴角一沉:“叫你不要坐龍易的車,怎麼又忘了?”嘴上雖如是說,卻心疼把女兒扶進屋。
左秋語委屈道:“他讓我上車。”聲音低低的,生怕被龍易聽見。
薛彤走在後面,數落龍易:“你怎麼又把她弄成這個樣子?我是叫小語來吃飯。”這下好了,估計左秋語胃口全無。
龍易兩手一攤,十分無辜:“我什麼都沒做。”
柳絮已回到房間,站在陽臺上張望,從這裡看去,對面便是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別墅群,龍易有次跟她說起,他家便在那邊。具體哪一棟,他未言明,也許在綠樹掩映中,望不見樓角。那裡的別墅多是一二十年前修建,當時,這一邊不算繁華,如今周圍高樓林立,反倒成了市中心,又兼著湖光山景,成了鬧市中的天堂,本地的富人多住在附近。
夜色闌珊,柳絮只看見對面山上燈光如海,映得各式別墅精緻如瓊樓玉宇。卻不知龍易身在何處。七月的天氣溽熱煩悶,又加上心底不爽利,只覺得全身焦躁。
若說嫁娶,廝守一生,她從未想過那般長遠。她最初遇上他,而後在分開的三年裡,柳絮所求不過是再見他,在最美的年華以最美的姿態,他成了燙在心裡的烙印,朝思暮念,不遇見就成了此生遺憾。
等她再見到他,所求又成了得到了他。得不到,就像酒鬼臨死前差了一勺酒,難以閉目。
如今,總算稱心如願。但人總有私心,她想更長久地得到他,見到別人對他打主意,恨不得像拔出田裡的稗子一樣,一把拔了去,丟得遠遠的。
左秋語成了紮在柳絮肉中的一顆細刺,拔不出,除不掉,只能任它在肉中隱隱作痛。其實左秋語脾氣不錯,溫柔有禮,嫻靜淡雅,公司員工對她多有好評。
可柳絮討厭她。
週末晚上有某個大品牌的時尚服裝秀,秀場邀請了不少國際知名模特,但此次盛會不對外售門票,而是對圈內人發出邀請,九和有不少藝人參加,藝人們進場時有走紅毯的環節,記者蜂擁而至,鎂光燈閃爍不停,是一個不錯的露臉機會。
柳絮有幸拿到邀請卡,但她人不紅,記者對她關注不多,從紅地毯上走過也是路人一枚。臨到現場才知道,龍易也會參加——九和是協辦方之一。位置安排自然是龍易坐第一排的主座,而坐他旁邊的,正是左秋語。
左秋語目前發展勢頭不錯,但她入行時間短,在演藝界也沒什麼地位,卻大咧咧地霸佔了第一排的位置,十分明顯,龍易在為她爭取鏡頭。
而柳絮,在第四排的邊角位置。
心頭酸意如地底急速執行的灼流,燙得五臟六腑刺痛如焚。她可以不說她愛他,卻學不會大度,學不會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