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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根獨苗,總得留下香火才是。
房子很好,床鋪柔軟,被子也舒服。
於亮雖然提著小心,但還是免不了睏倦,沒一會兒,就陷入夢鄉。
村正大大方方拎著燈籠,手裡還牽著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四下檢查了下,看看這些當兵的有沒有缺東西,碰見站崗放哨計程車兵,還打聲招呼,叮囑兩句。
“小兄弟,咱們村子毒蛇多,蚊蟲也多,你們可仔細些,真讓咬了說不得得受罪呢,我家就在村東頭,你們要是有什麼需要,直接派人過去找我就是,我年紀大了,覺少。”
他這麼客氣,那些當兵的心裡頭舒坦得很。
一離開這些人的視線,村正身邊的孩子就樂了:“好傢伙,這幫傢伙可真自大,就那點兒崗哨,連個暗哨都那麼明顯,別說咱們娘娘的親軍了,就是咱們村裡的幾個團練,拿下他們也費不了多大工夫!”
這小子真的是村正的孫子,只不過一早就去鄔堡讀書,如今跟著阿生,算是許薇姝正經的徒孫。
他在村子裡有一幫小夥伴,平日也跟著團練民兵進行一般的軍事訓練,偶爾還能充當一下教官,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兒!
“爺爺,你們驚醒點兒,我去通知我家先生,等摸清楚情況再說。”
村正也不以為意。
就村子裡那點兒人,在他眼中就是甕中之鱉,已經跑不了了,端看什麼時候收網而已。
這孩子動作快,阿生的動作也不慢。
下半夜不到,阿生親自帶了百十個偵察兵進村,一千多人,連點兒聲響都沒鬧出來,有個把崗哨機警,聽見動靜負隅頑抗的被殺了,其他人一網成擒。
冷淼被捉的時候,正換上老百姓的衣服往外逃跑,還想抓一個孩子為人質。
可惜,那孩子才七八歲,一臉稚氣,嚇得一邊哭,一邊拿巴掌大的小匕首在他腰上捅了一刀。
等他被抓過去見到阿生時,實在不敢相信,對方的頭領,居然是年紀如此之小的一個孩子。
他很清楚自家手下的勢力。
哪怕是被人有心算無心,哪怕是在敵人的地盤上,但要他手下這一千多精銳裡的精銳,悄無聲息的都栽了,那簡直不可能重生之我是慈禧。
至少,他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發生的!
如果敵人是個百戰名將,那也就罷了,他技不如人,認栽也無奈,偏偏領隊的只是個孩子!
“這不可能,你,你使了什麼妖法?”
“你怎麼不說是仙法,或許老天爺看不慣你們倒行逆施,就是幫我們呢!”
反正阿生肯定沒心思告訴他,這叫特種戰術,除了自己這百十號人,鄔堡裡也拿不出第二支如此優秀的偵察兵了,這是娘娘親口承認的。
冷淼冷著臉,看到對方輕輕鬆鬆把他身上的印信搜刮走,又換上他們的衣服,興高采烈去偷營。
他一個勁兒地想,不可能會成功,不可能!
對方顯然不怎麼把冷淼當回事兒,連捆他也沒有,就是有兩個小士兵在門口守著,還在一邊嗑瓜子聊天。
“我聽阿生哥說,這人是個將軍,還是主帥?”
“真的假的?朝廷那些將軍有那麼蠢嗎?我記得咱們研討高軍神戰例的時候,他老人家用兵如神,時而走堂皇正道,時而奇峰迭起,便是咱們娘娘事後分析,還說不一定能把得準高軍神的脈,怎麼現在朝廷的主刷,傻到和先鋒一起行動?”
兩個小戰士百思不得其解。
冷淼臉色漲紅。
他哪裡是不懂,分明是疏忽大意,沒把小小靖州放在心上。
這一次他親自來靖州,也是因為張蘭芝張大人重視此事,要求底下務必‘請’太孫妃娘娘進京一趟,他總覺得自己是大材小用,現在看來,著實自大的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冷淼昏昏欲睡,心裡總提著一口氣。
一直到天亮,沒聽見動靜,他這才鬆了口氣。
李副將他們肯定是察覺有異,沒讓偷營成功,那就好,也許還有轉機。
結果,天一明,冷淼被帶去食堂吃飯時,就看見外面居然變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
到處都是帳篷,或走或站,好些個身上皮甲被扒走計程車兵,近乎麻木的在幹活。
冷淼心中頓時涼了。
他以為靖州人要是一戰而勝,肯定要到他面前來耀武揚威,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什麼動靜也沒有。
就好像自己做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