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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殺死了阿土。”
他冷冷地開口,沒有看夫人的眼睛,淚水卻一顆顆打在地上。
午後的陽光明明很耀眼,卻冷的刺骨。
靈堂上,施家兩個兒女還在近乎機械地哭泣。
“你不用問,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原因,有一天你若是知道了,那麼……阿榮,阿丘,都要為你陪葬。”
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冷,卻讓施夫人整個身體都僵硬無比。
方容和袁琦一開始也沒想到他們很順利地就從鄭某人的屋子裡搜到了白瓷娃娃。
剩下的,完好無損的五個娃娃都擱在他的書桌上,就那麼隨隨便便扔在那兒。
外人看來十分正常,幾個破娃娃,能值幾個錢?
方容:“……”
找到了決定性地證據,雖然這個證據讓方容打包帶走,甚至都不會通知官府,可官府還是把鄭先生抓起來。
他沒有反抗。
也沒有看施夫人,許薇姝也沒有敢扭頭看她。
只臨走之前,衝著許薇姝笑道:“希望還能再見面。”
這話說的,到不似去赴死,反而像即將遠遊,與好友道別。
官府一開始只以為這人就是個兇殺案的兇手,即便殺死的物件有身份有地位。可人都死了,兇手也抓了,到沒什麼大不了。
只是。方容輕描淡寫地把鄭某人的背景揭破,嚇得衙門裡幾個大大小小的官兒。腳軟手軟,頭疼渾身疼,好幾宿睡不著覺。
那個沒有名字的組織即便久不出現,威懾力也依舊讓人心驚膽戰。
知州趕緊八百里加急,把摺子急送聖上,又派了重兵看守,務必要把犯人全須全尾地送走。
他到不是不想透過這條線追查下那個組織,問題是。鄭某人忠誠得不可思議。
再說,衙門連好些刑都不敢上,萬一弄死了,誰擔得起責任。
這個鄭某人可不像一般的小蝦米,說不得還是朝廷抓住的第一個那個組織的重要人物。
這人一言不發。
可分析其手段,也知道這傢伙的確是那個組織的人。
隨時隨地都能找到願意為組織效死的人,正是它的可怕之處。
例如讓一個妻子殺死自己的丈夫,例如讓一個本和死者無怨無仇的樵夫,犯下殺人重罪。
所有犯人的身份都確鑿無疑,他們是當地生活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以上的人。
多麼恐怖,你不知道身邊究竟哪個人才是組織的一員,也許。是一個友善的陌生人,也許,有一天你身邊最親密,最信任的人,會微笑著給你一刀。
……
一封信攤在桌子上,是從白瓷娃娃的身體里弄出來的。
這會兒模模糊糊,字跡即將消失,但裡面的內容,讓許薇姝心裡頭越發難過。
信件上的字挺拔的很。不過只能算端正。
信中說,他們組織上層下了命令。目標已經成熟,可以收網。施懷土再沒有用處,事情了結,就無需監視,鄭某人的潛伏任務,自然是即將結束。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聽到訊息,心裡就忽然想出一個奇特的主意來。
然後整整一年來,先是派人一次又一次地從施懷土身上哄騙銀錢,設局搜刮乾淨施家的家底,再透露出那一套白瓷娃娃是加入無名組織的憑證!
施懷土一向信任他,所以,他做這些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
至於怎麼讓施懷土相信他關於娃娃的話,那就更簡單,甚至不用做出多麼詳細的說明,只要稍微提幾句他從別的門路聽說過關於白瓷娃娃的典故。
施懷土自己就恍然大悟地信了。
當年施燕送此物過來,要他儲存時,就說起過,這一套娃娃,他一定要妥善安放,永遠不能弄丟,若是有朝一日,她的女兒姝娘來討要,那便還給姝娘,如果姝娘沒有來,那麼在二十年後,他就要把東西砸碎,只當這些娃娃從不存在。
施燕在施懷土的心裡,一向聰慧,有主意,她鄭重其事拜託的事兒,當然有自己的道理。
兩相印證,他心裡自是覺得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我希望有一天他和我站在同樣的位置,看到同樣的風景,得到同樣的至高無上的享受。”
“我希望我還能生活在夫人……小娘子,和小郎君的身邊。”
他先破壞施懷土的生活,是為了引導他,幫助他,讓他得到更好的。
這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