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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擁擠著七八個小孩,老頭那個梳辮子的孫女,正自指指點點地向他們說著什麼,小地方平常生人都很少見,像二女這般衣著漂亮的姑娘,簡直是絕無僅有,難怪左鄰右舍都驚動了。駝背老人帶領著兩個漂亮大姑娘在街上這麼一走,不知不覺間後面竟跟上了一大群人。
黃家堡,潘幼迪早先曾經路過一次,倒也不算新鮮,朱翠卻是第一次來,有些好奇,不免左右打量一下。
這地方可真是夠小的,總共就只有這麼一條街,黃泥巴路,風一吹就飄起一片黃塵,一些商店買賣前面都搭著棚架子,這時候夕陽方下,卻已浮現出一片沉重的暮色。
前行不久,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
正前方是一口大古井,井口上綁著轆轤,地上是水磨石磚,卻有兩座大門正面相對,一方是“白衣庵”,一方是“清荷居”,顯然後者“清荷居”這個地方,就是二女要來投宿的客棧了。
二女站定之後回頭看看,敢情身後那群人還沒有散,大姑娘小媳婦,嘴裡吱吱喳喳,頻頻向著二人指點不已。
駝背老人見狀嘿嘿笑道:“沒辦法,小地方就是這個樣子,二位姑娘快請進去吧!”
進了“清荷居”,少不得又是一番接待,二女隨即被安置在一問很寬敞的房間裡。
謝過了老人,應酬一番之後,關上門,朱翠坐下來輕嘆一聲道:“想不到小地方這麼煩人。”
潘幼迪道:“越小的地方越是招搖,真要是大地方倒也不會了。”
朱翠喝了一口茶,皺眉道:“這個茶實在難喝透了!”
潘幼迪白著她一笑道:“你將就將就吧,這可不是你的鄱陽王府,老實說,我還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竟會有這樣的一家客店,已經不錯了,將就著住兩天,把傷養一養就走!”
朱翠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四面粉牆一看就知是新的,窗戶紙也是新的,床上被單枕頭雖不是什麼講究貨,倒都是新制的。她站起來走過去,推開窗子,透過窗前一株殘柳的枝丫,目光正好接觸到對面那座巍峨的庵院。
“這裡居然會有一個尼姑庵,看起來還不小呢!”
“豈止是不小,”潘幼迪緩緩走過來打量著對面的廟庵:“這個白衣庵在江湖上大有名頭,庵主李妙真,劍法精湛,人稱‘青霞劍主’,你可聽過這個人麼?”
朱翠“哦”了一聲道:“原來青霞劍主就住在這個庵裡,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潘幼迪道:“在我們都還沒有出生以前,青霞劍主李妙真已聞名江湖,說起來她算是老一輩的人物了。”
“她的武功怎麼樣?”
“我不知道,”潘幼迪微微搖頭,道:“這一點,的確是諱莫如深,有人說她武功高不可測,又有人說招式平平,不過據我所知,近幾年來她確實是一心修禪,不再聞問武林中事了!”
朱翠道:“聽你這麼說,好像你認識她?”
“說不上認識,只是見過兩面而已!”潘幼迪喃喃地道:“一次是在金陵附近的棲霞山,有一位武林名宿過壽,在壽筵上看見了她一次,還有一次是在蘇州,探訪已經故世的老劍客‘蒼鬚子’,我們又遇見了!”
朱翠急於一聽下文道:“然後呢?”
潘幼迪微微一笑道:“我所以去探訪蒼鬚子,是因為久聞他的‘秋螢劍’法十分神奧,而他老人家又與家師過去曾有交往,所以對我十分禮遇,承他指點了我許多武林秘辛,也許是這位老人家歲數太大了,因此他所顯示出來的劍法,已不見得能勝過我。我們曾比試了三場,我這個後輩竟然勝二敗一!”微笑了一下,潘幼迪又道:“這位前輩一直誇讚我,說是後生可畏,在我臨別的時候,我向他老人家刺探是否仍有其他武林名家可供借鏡,這位老人家乃告訴了我二位前輩,其中之一就是這個白衣庵的庵主李妙真!”
朱翠緩緩點了一下頭,道:“這麼說,你就應該來拜訪她才是!”
潘幼迪道:“所以我就來了,這就是我曾經來過這裡一次的理由,那時候這裡還沒有這家客棧,只是一片荒地……”
“你可見著了這個李妙真?”
“見著了。”潘幼迪哼了一聲道:“只是這個老尼姑一個勁兒地跟我裝傻,絕口不提武林中事,在白衣庵裡我住了兩天,每天聽經論禪,最後我耐不住性子,月夜闖入到她的禪房,迫她出手,二人幾乎為之反目,是我一賭氣留書而退,從那次以後直到現在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朱翠道:“想不到你的性子這麼強,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