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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瞎子愣了一下,緩緩地走過來道:“以你之見,這個人的用心,又是為了什麼?”
邵一子搖搖頭道:“現在還言之過早,我們走吧。”
說話之間,他二人向前面一路走下去,轉過了一片崗巒,即回到了先前濱水的那座亭子,只見亭內已空無一人,石桌上剛才吃剩的飯菜,依然擺置在那裡,想是童氏夫婦張慌離開,不曾顧及。
邵一子剛要離開,卻只見一艘帆船緩緩駛近過來,就在亭前濱岸,隨即由船上下來了幾個搭客。
看不出那艘小小帆船,竟然搭了這麼多人。
人下去了,帆船剛要離開。
邵一子招呼一聲,同著左瞎子快步趕了過去。
駛船的是一個四旬左右的黑壯漢子,頭上戴著一頂馬連波的草帽,看過去十分剽憨。他一面打下扶手,讓左瞎子抓住上船,一面嘿嘿笑道:“小心著點瞎子,這一下去保管可就餵了王八了。”
船上船下的幾個人都被他這幾句話逗笑了。
左瞎子又焉是省油的燈,以他過去的個性,保不住立刻就要給這舟子好看,只是今番情形不同,剛才的教訓時時提醒著他,只是裝糊塗地看著對方嘿嘿笑了幾聲,上了船往船頭一蹲不再吭聲。
邵一子也上了船,只見小小的船身,蹲坐著幾個不同的搭客,一個鴨販子,帶著兩籠鴨子,倚著船舷在睡覺,另外還有兩個賣南貨的,扁擔挑子佔了不少的地方,還有一個帶著小孩的鄉下婆子,人頭雜亂得很。
比較安靜一點的地方為船尾,只是大家都不喜歡那個位置,因為那裡浪波顛簸得大厲害。
邵一子自然不在乎,當下與舟子談好了去處船費,隨即走向船尾,不想已先有一個人佔住了。
這人看來年歲與邵一子相差不多,瘦瘦長長的個頭,一張馬臉老長老長,卻在下巴頭上留有一綹鬍子,一身黃葛布的長衣,洗燙得乾淨平整,即使現在穿在他的身上,亦看不出一些皺紋。
這個人背倚著船桅,正在曬太陽,兩隻長腿遠遠地伸出去,腳下是一雙雲字履,很講究的緞子面,卻在外面包有一面青皮蓋頭。
斜倚著船桅,瘦老人細細地眯著一雙眼,遠遠地向天邊打量著,直到邵一子來到面前,他才似忽然警覺,收回了眼光,向著邵一子瞟了一眼,把伸出去的一雙長腿收了回來,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聲,不太愛答理人地把一雙眼睛閉上。
邵一子就在這人對面坐下來,這艘小船隨即緩緩移動,掉過了頭一徑向寬闊的江面上駛去。
船行順風,其勢如箭,用不了多大的一會,已到了前面岸頭。
邵一子招呼著左瞎子就在這裡下了船,那條小船又繼續向前駛去。
站在岸上,邵一子目送著小船離開了,心情十分沉重的招呼著左瞎子道:“我們走。”
左瞎子道:“你不是剛才告訴我還有一段路好走麼,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邵一子自從遭遇了連串事故之後,已有些風聲鶴唳,那個黃衣老人雖是沒有說話,他卻看著他有些嘀咕。疑心病一起,越是坐立不安,乾脆提前下船,只是他卻並沒把對那個陌生黃衣老人的疑慮說出。
當夜,二人就下榻在這個偏僻小鎮,在一家叫“黃果樹老棧”的客棧裡住了下來。
二十
所謂“黃果樹老棧”,和“白桑軒”這個名字是一個道理,是因為在門口的那棵黃果樹而得名。川鄂地方多的是這類黃果樹,樹齡極古,濃蔭幕天,常常十數丈方圓之內不見天日。
這一棵黃果樹顯然就是這樣的,濃密的枝葉連綿遮處,大半個客棧都在它樹蔭之下,卻是別有一番綺麗景緻。
時當深夜。房間裡點著一一盞燈,也就是那麼豆大的一點燈光,照著眼前八仙桌子的桌面。
邵一子和左瞎子對面坐著。
桌面上,那張失而復得的羊皮寶圖攤開著,左瞎子的一雙手,正在圖上摸索著。一面摸,他嘴裡不停地念著:“塔克……馬乾山之東!牛喜峰之左下方。”
邵一子振筆疾書,把他所說的都記了下來。
“這個方向,計有七峰,十二澗。”左瞎子喃喃不停地念,邵一子不停地寫。忽然,他定住了那隻拿筆的手。
“七峰十二澗?”
“嗯……”左瞎子用力地擠了一下眼睛:“是呀,七峰十二澗。”
“不對吧!”邵一子冷冷地道:“你大概摸錯了吧,再仔細摸摸看。”
左瞎子呆了一呆,連連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