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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朱翠的來勢,身子一偏,以手上玉笛直向朱翠面門點來。
朱翠怒叱道:“好狡猾的東西,我要殺了你!”
啞少年早已領教了朱翠的厲害,一招出手,身子絲毫不再停留,足尖點處,身軀如大鷹展翅,霍地騰起,卻向左側蘆叢中逃去。
朱翠一聲清叱道:“好個小輩!”
待要將身子縱過去,忽然轉念一想,顧不得再與他戀戰,一徑掉過頭來,倏起倏落,直向來路上撲縱過去。
※※※
現場一片狼藉。
地上有明顯的車輪痕跡,只是卻失去了馬車的蹤影。
朱翠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差一點昏了過去。
彷彿掌燈不久,正是華燈初上。
“美人莊”邊處銷金窟,本地最具聲色的“堂子”已經豔幟高張,照例地忙了起來。
大茶壺沙啞的一聲:“客來!”聲調裡,老鴇子喜笑顏開,姑娘們卿卿喳喳,但只見兩個衣衫碧綠的小廝,高高打著門簾,這時候,有錢的爺兒們熙熙攘攘,搖搖擺擺地叱喝著都進來了。
堂子裡那分熱鬧,可就不用提了。
琉璃燈五光十色,滴滴溜溜地在空中打著轉兒,姑娘們都穿紅著綠,彩蝶兒也似地到處翩躚著,叫著,嚷著,哼著,笑著。
那兩列紅漆大板凳上,年輕漂亮的妞兒們還多的是呢,一個個拾掇得妖妖豔豔,彎彎蛾眉,粉粉香腮,櫻桃小嘴嬌著,嗲著……有唱的,有笑的。那一旁,香衫半解,斜倚著欄杆,嘴裡嗑著瓜子,斜著黑油油滴溜溜打轉的一雙勾魂眼,她叫“小湘君”。
個頭兒高高瘦瘦,髮絲兒長長秀秀,未言先笑,總愛挑盾,她是“憐君”。
慣於貼腮溫存,唇紅齒白的,她叫“芳芳”。
“秀秀”的腮有顆美人痣。
“文君”面板最白,“黑芍藥”黑裡帶俏。
“穗兒”臉上有兩顆白麻子,笑起來最能傳神,老玩家說的好:“十個麻子九個俏!”
穗兒真要是少了這兩顆麻子,可就不“逗兒”了。
“陳咪咪”眼眯眯,這個娘兒們最騷,最嗲,個頭兒也高,聽說還“別有一功”,莫怪乎她是堂子裡的大忙人兒。
“嬌嬌”的腳最小,名副其實的是“三寸金蓮”。
“小紅鞋、當然是愛穿紅鞋,她就是不服氣“嬌嬌”,瞧瞧兩個妞兒這會子還正在比腳呢。
人人都在忙著,笑著,鬧著。
比較寂寞的,該是坐在牆角落裡的那個“老瞎子”,還有他跟前的那個年僅十三四歲,模樣兒楚楚可憐的小孫女兒了。
瞎子拉唱似乎成了那個年頭的定律,要不他憑什麼活下去,人總是得要有個一技之能才好。
眼前這個瞎子也不例外。他手裡盤弄著胡琴,只管拉可不管唱,因為他不能唱,十年前嗓子就“倒了倉”,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痰派”,一張嘴準能把客人都給嚇走,所以無可奈何,只有把年僅十三的小孫女兒給拖出來搭檔一番。
十三四的小姑娘能唱什麼?無非是些應時的小曲兒,黃梅小調,四季歌,蓮花小落兒什麼的。
她那裡:“春季裡來百花開,蝴蝶兒成雙成對飛過來……”儘管是韻味兒不差,卻是沒一個人聽,當然也就沒人叫好施錢了。
老瞎子不止一次地用腳去盤弄著面前的大花瓷碗,卻仍是一上來姑娘們給的那幾個制錢兒,期待著再次有錢落碗底的聲音,卻是渺不可期。
屏風後面抖顫顫笑咪咪地走出了鴇兒“柳大眉”,手裡捧著白花花的一盤碎銀子。“姑娘們領賞吧,胡九爺‘打茶圍’啦!”
這一聲咳喝,帶來了更大的吆喝,瞧瞧吧!姑娘們兒這分子喜,這分子樂,笑著浪著。
銀錁子滿場狂飛。桌上,地上……到處都是銀子。
角落裡的那個老瞎子也不拉了,抖顫著站起來,兩隻手瞎摸一氣,倒是他孫女兒還挺伶俐,一下子就拾了兩塊大的。
銀子塞在了爺爺手心裡,只喜得老瞎子張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來。
“胡九爺”該是副什麼長相?一個茶圍怕沒有百八十兩的銀子,好闊綽的手面兒!
個頭兒黑黑壯壯,肚子鼓鼓膨膨,一身藍緞子衣裳,上面還繡有著竹子,所謂“無竹不雅”,奈何這棵竹子長在姓胡的身上,卻是壓根兒就看不出一絲雅氣,非但不雅,簡直更俗了。
提起“胡九爺”來,這個地方簡直是無人不曉,誰都知道,他是幹瓷器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