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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進來之後,找到了篷邊一角蹲下來。這裡實在很簡陋,連最起碼的座位都沒有。
大多數的客人全都蹲著吃,雖有一圈矮木坐凳,卻是高不及膝,早已被人佔滿了。
任三陽這一次與海無顏同行,早已把他脾氣摸得十分清楚,知道他生性最是喜潔,像是這種場合,必然為其見棄,不禁側臉看著他道:“怎麼樣?老弟臺……”
“就將就一下吧!”海無顏一面說,就在那個角落裡盤膝坐了下來。
任三陽嘿笑道:“你能將就,鵝還有什麼不能將就的,有什麼辦法!這叫做入鄉隨俗。”
該時,他也學樣兒,盤膝坐了下來。
一個像是罩著整塊桌布的毛頭小夥計走過來,一人發給他們兩大塊“饅頭”,這種“青棵粉”製成的食物,又重又沉,好處是經飽,又能久置不壞,外出之人只要備上兩個這玩藝兒,加上風乾的肉脯,吃一頓準保一天都不餓,只是一經冷凍之後其堅如鐵,牙不好的人休想咬得動它。
任三陽最怕吃它,所幸這時的饅頭是新烤出來,吃起來還有鬆軟的感覺。
二人要了大塊烤肉,蘸著鹽水倒是吃得很香!任三陽早年走南闖北,哪裡的風俗都懂一點,西藏也不是第一次來,還能應付幾句藏語。自然如果以此就能冒充西藏人還差得遠。
二人吃飽了飯,海無顏閉目養神,任三陽卻閒不住站起來,溜向一邊,用他那半生不熟的藏語,向這裡的夥汁打聽一切,包括往拉薩的路程怎麼走法。
忽然身邊一個蒼老的聲音笑道:“這可遇見了俺老鄉啦,難得,難得!”
任三陽偏頭看時,敢情不知何時身邊站著一個黃不拉咭的糟老頭兒。
看老頭兒這身裝束,可真是好德性。裡面一身灰布大褂,外面罩著羊皮統子,卻是長僅及膝。這老頭兒看來端的歲數不小了,頭髮俱都花白,戴著一頂破氈帽,後面的頭髮卻結著像是馬尾巴樣子的一大截,無論漢蒙滿回,可都沒有這樣的裝束,身材高矮倒是與任三陽差不多。
任三陽心裡正自納罕,剛才曾經仔細地把這裡人都看遍了,居然會沒有發現這個人來,也不知他忽然間從哪裡蹦出來的。
對方這麼說,任三陽也就向著他點點頭,老頭兒聳了一下背上背的一個包袱,眯著兩隻眼道:“老鄉,你是要去拉薩城裡吧?那敢情好,我也要去,等我吃飽了,我們結個伴兒一塊走吧。”
別看這個黃乾的老頭兒不起眼,在他鳥爪子也似的那隻右手上,卻戴著碧綠的一個大馬鐙戒指。
任三陽半生從事黑道上生涯,金銀珠寶司空見慣,算得上相當識貨的行家。眼前這個幹老頭兒的手一入其目,頓時令他心裡怦然一動,立時認出是一塊上好翡翠。其次,在任三陽明銳的眼角瞟視之下,立刻為他發覺到,這個幹老頭的另一隻手無名指上,還有一枚名貴的戒指,貓眼石的。光只是這兩枚戒指,無論到任何一家珠寶店去估價,少說也要上萬的銀子。
戒指本身雖名貴,倒也不足令人吃驚地步,妙在出現在這個黃乾的老頭兒手指上,就不能不令人大吃一驚了。
幹老頭非但手上的兩個戒指身價不凡、拿在手裡的一根細長旱菸袋杆兒,更非平常之物。尋常旱菸袋杆,只不過在竹子身上打轉,像是湘妃竹就稱得上很名貴的了,而眼前拿在這個乾瘦老頭兒手上的旱菸袋杆兒,竟然是清一色的黃玉杆兒,白銅煙鍋,漢玉的菸嘴,看上去端的十分名貴了。
只是這煙桿兒儘管身價名貴,卻也同那兩枚戒指一樣,錯在選錯了主子,拿在眼前這個瘦黃乾癟的窩囊老頭兒手上,可就不襯其名貴了。
話雖如此,他們卻帶給任三陽無比的震撼的感覺。
“嗯,”他一面打量著幹老頭那張黃焦焦的臉,微微點著頭,嘿嘿笑了兩聲:“倒是巧得很,還沒有請教老人家你的高姓?”
“胡!”幹老頭噴出了一口煙:“古月胡,兄弟你呢?”
任三陽走到哪裡都被人稱兄道長,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兄弟,打量一下對方果真像是比自己要大上幾歲,也就認了。
“鵝姓……”一面說,任三陽打了個哈哈。
依他道上的規矩,是不輕易把姓氏告訴人的,就這麼幹笑了幾聲,算是把這碼子事給岔過去了。
幹老頭倒也不介意,用手裡的旱菸袋指了一下角落裡的海無顏道:“那邊上的一位,想是跟老鄉你一路的吧,你先過去,我這就過來請教。”
任三陽心裡不禁又是一動,鼻子裡哼了一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