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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伊人已逝,真像淹沒。撒這種謊,有種做幫兇的感覺。故她面無表情,再不回答。
知靜走過來輕拉知雅,示意她看向方太君,屋裡幾個姐妹輕聲啜泣,不敢哭出聲,生恐讓方太君再添憂愁。
前頭男人們大概議完事,全都湧進正榮堂,眾姐妹見機告退,知言不給旁人相問的機會,大步走在前,回到自己房裡悶頭睡下,真想把床帳化成殼,隔絕外面的天地,一覺醒來時光能倒流,變回原樣。
這一夜混亂不堪,秦府中軸三個大院,正榮堂方太君一病不起,大太太人事不醒,掙扎在生死線上;二奶奶年少青春,頭胎產子,母子徘徊在鬼門關前,兩層婆母都自顧不暇。韓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婆子毫無主心骨,如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奔走,還是二太太吐出方太君之言,她們才安心,背地裡直唸佛祖保佑。
如此數樁事迭加在一起,直苦了二太太並常氏幾人,忙前忙後,好不容易守得秦家嫡長重孫呱呱落地,尚來不及歡喜,轉頭聽聞知琴已疫。二太太先呼老天不長眼,與兩個弟媳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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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琴暴病身亡已成定局,訊息如長了翅膀在府中傳個遍,秦府上下為風華絕代的大小姐扼腕嘆息。
二奶奶為秦家生下嫡長重孫,第四代頭一個男丁出世的喜悅淹沒在眾人的悲傷中。老狐狸為重孫起名秦士章,章哥兒的洗三宴上,只有韓家大太太是真心露笑,家中幾位太太和眾姐妹都強顏歡笑,背地裡默默流淚。
大太太昏迷兩日後終醒過來,抱著知嫻心肝肉兒地痛哭,大有把女兒揉到懷裡之勢,眾人合力才勸開,她仍是拉著知嫻不放手,日夜不離左右。如此數日後,大太太身體慢慢康復,知嫻瘦得脫了人形,憔悴如春末殘花,只一雙眼睛明亮如斯。
這日午後,大太太倚著床頭看屋外,目帶失神,孫兒都快滿月,沒來及去看一眼,兒媳頭回生產,做婆婆的不能盡心,虧欠她了。
知嫻捧著藥碗進屋,脆聲笑說:“母親精神好多了,先用過藥,再睡一個時辰,等明天我帶章哥兒過來,讓你瞧一眼。”
大太太眼瞅著女兒消瘦的身形,昔日圓潤的臉龐變成了瓜子臉,彷彿一夜之間長大,撐起大房內務,應付人情往來,又欲落淚,終是強忍住,輕喚知嫻過來說話。
知嫻侍奉母親用完藥,漱口後,使了下人都出去,這才坐到大太太身邊,鄭重其事地說:“母親,我想好了,大姐姐不在,鈞兒和柔兒都無人照看,外人那有親姨母貼心,您就答應讓我嫁到孔家去。”
大太太說及孔家,面色潮紅,言辭激動:“絕對不行,只要我活著,你死了這條心。”
知嫻為大太太輕撫後背,緩語說:“母親,大姐死得蹊蹺,你們都不說,難道我就猜不出來。”
大太太張大嘴巴,把話咽在肚子裡,拉過知嫻的手,懇求道:“老太太為你相了個好人家,門風清正,又是故交,那孩子也是個正派人,聽母親的話,好生過自己的日子,不用跟著再趟渾水。”
知嫻笑意寥落,輕輕說:“母親,你知道我的心思,嫁不了那個人,同誰過都一樣,不如我替大姐姐去照顧兩個孩子。鈞兒和我最親,每回大姐來信,他都要親自寫一篇字捎來讓我看,柔兒才三歲,諸事懵懂,沒孃的孩子最是可憐。等旁人做了繼母,生下自己的孩兒,能分給他倆多少真心。”
大太太眼中淚花打轉:“我也疼兩個外孫,可你外祖母當年過的日子,歷歷在目,你二姑母也是做繼室,何等辛苦,才有今日,我都瞧在眼裡,怎麼能捨得讓你去受這個苦。”
知嫻心中主意打定,無論如何要說動大太太,她半蹲在床前,仰起臉說:“母親,大姐姐嫁到孔家為做一品公夫人,眼下她沒這個福氣,早早撒手去了。我替她守住這個位子,用心把鈞兒和柔兒帶大,將來我也做個一品公夫人,豈不更好。”
大太太心中刀割,捧在心手千寵萬疼的幼女,卻挑了最艱難的一條路,偏要拿出話來安慰自己,她伸出手捧著知嫻的臉,柔聲說:“母親幼年在揚州日子過得不暢快,因又有你姐姐和哥哥在前頭撐著,故一心讓你過得無憂。世事難料,早知如今,我決不會也不讓你大姐嫁到孔家去,挑個京中平常的人家,時常能回孃家,母親更捨不得你遠嫁。”
知嫻淚如滾珠,猶在笑,心中明瞭,故也說:“母親,大姐姐怎麼死的,我也不必知道。可她的陪嫁偷偷跑到燕京,因腳力慢,落到大姐夫後面,一回府就被關起來,不只我一人瞧在眼裡。九妹連著數日在人前未吐一言,眾人都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