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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得知妹妹要遠嫁那天起,數日間秦昭忙得腳不沾地,四處奔走,絞盡腦汁出謀劃策,只為十妹盡一份心意。
從眼下看,暹羅王身家清白,帶著異族的血統,稱得上相貌堂堂,比起承恩公家那檔子糟心事,更配得上十妹,也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
家中母親被軟禁,總讓秦昭心中堵著大石頭,十分不忍也是無可奈何。當初若他能及早隔絕母親和羅姨媽往來,也不至於引火上身,招惹上事非。
羅姨媽母子二人年前就舉家不知搬到何處,怪不得春節上外祖家時沒見到他們。天大地闊,一時也難以找尋。秦昭不急,羅家表弟有舉人的功名在身,總有一天會藏不住拋頭露面。
秦家數年間養了條毒蛇在旁,喂肥了他們,先是圖謀七妹,後又投靠桂王。只要想及此處,令秦昭悔恨交加,欠他們兄妹的總有一天要討要回來。
他思索著諸事一路行來,走到自己院門口時又聞見一股藥味,不由皺眉。
見秦昭進屋面帶不豫,四奶奶略慌神,拿了書蓋住桌上的藥碗,親自上前為夫君更換衣衫,關切地問他可用了飯。
秦昭回首注視著妻子,見她目光躲閃,走到桌邊掀掉書,一揚手將藥傾倒在漱盂中。
四奶奶眼睜睜看著煎好的湯藥全都倒掉,眼中噙滿淚水,訥訥道:“四郎,你不該。”
“我早都說過,有子女是福氣,沒有也不急,幾十年光景還怕你生不出來。太醫都說過你身體無礙,只是時機未到,不用成日不離湯藥,是藥三分毒,你總該明白這個理。”秦昭站在當地朗聲言語。
屋裡眾丫頭婆子覷得情形,全都退下。
四奶奶掩口輕聲啜泣,肩頭聳動,上乘的錦衣羅衫不掩她內心恓惶。
昔日跟隨母親北上燕京回外祖家探親時,寧遠侯府一次巧遇,俊美如神的秦昭深深紮根在她心中,日思夜想,不顧父兄反對執意要嫁給秦家四郎。
安遠侯為了愛女對著朝中對頭低頭讓步,她更是下了氣力學說燕京話,花重金託人打聽來秦昭的喜好性情,行為舉止間全依著他的心意。
嫁到秦府初時事事順心,長輩慈憐,受小姑愛戴,夫君對她也禮待有加。原以為一生就這樣下去,不料天不遂人願,家裡上上下下偏她生不出孩子。倘若她對夫君少一分愛戀,不至於淚往心中流苦透了。
秦昭走過去輕拍妻子的肩膀安慰她:“九妹也是圓房一年多才有喜信,你何曾見過她憂心重重。退一步來說,即使咱們命裡無子,我還有那麼多的兄弟子侄,到時挑一個過繼來,自小養在你身邊,總是秦家的兒孫,跟咱們親生的沒甚兩樣。”
“四郎。”四奶奶頂著淚眼抬頭,雙眸中滿是愛戀與痴迷,她咬唇帶著自艾之氣:“當初若不是我一心要嫁你,換個旁人,三房早有了兒孫,也不至於讓母親犯下大錯。”
“胡說!”秦昭輕呵斥,轉而聲調放柔:“你是一心想嫁我不假,可我也是,早對你上了心。”
成親近三年,四奶奶從不敢計較與夫君之間情義的真假,怕得知真相後更受打擊。聽見秦昭說的話,不論虛實,她頓時淚如雨下,更覺對不起他。
秦昭攬了妻子入懷:“母親的事怨不得你,我也有責任。現在她在屋裡養病,三房的事你要幫我擔起來,比你成天悶在屋裡一碗一碗喝著苦藥要強百倍。放寬心,終須有的事逃不過。我若連你都護不住,還怎麼出去幹事業。”
四奶奶唯諾應下。秦昭手下摸挲著妻子的肩頭,思緒飄了好遠,想到皇子間的爭鬥,朝堂上派系之爭,江南士族勢力興起,北疆用兵,中原腹地流民。從何處著手,他心中大致有了底,只等著合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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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知恬後,秦府又辦了一場喜事,七爺秦晌迎娶的正是二太太的孃家侄女,織造處督辦馬家的女兒。
二太太最初一心想為秦曉娶個孃家的女兒,因秦曉沾染上不良習俗,她絕了這門心思。後來她又瞄上孃家小侄女性情活潑擅長與人打交道,正好填補庶子書呆子不通世俗,稟了家裡老太太,徵得同意,這才做主聘了來。
秦府上一代娶兒媳婦時主要瞅中女方性情,門第都成次要。二老爺不理世俗,二太太偏愛說笑,與人相處甚歡。三老爺喜好風流,三太太生得最是豔麗。四老爺生性憂鬱,四太太最為直爽大方。
故二太太如此行事可算兩全齊美,一為二房添個錢袋子,二來馬家仍能與首輔府攀上關係。
辦完庶子的婚事,二老爺帶著二太太、秦曉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