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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除夕日,知言好想拉著孟煥之回秦府吃團圓飯,不用問肯定行不通,去了準被老狐狸和方太君給趕回來。惟只在老實呆在孟府,他們兩人冷冷清清的守歲,人少真是無趣。
年前她打發奶孃回莊子和兒子老頭一起過團圓家,燕子也有了身子,奶孃邊收拾著小衣裳又開始絮叨。
孟府中總共這麼幾個人,知言的耳朵都聽出繭來,好說歹說哄走奶孃,頓覺耳根清靜許多。
年前給下人們發了雙份月錢,又裁了新衣讓除夕日全穿上,十來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滿院跑動,也添了幾份喜氣。
院裡彩珠和聶媽媽的乾女兒青蔓兩人對踢著鍵子,見到孟煥之進來,全都恭手站在一旁,目送大爺進屋後,吐了吐舌頭,蹦蹦跳跳拿了鍵子去後花園。
知言透過明窗瞧見這一幕,打趣道:“你都變成煞星,小丫頭們見了你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孟煥之從背後攬了妻子入懷,聞著她的髮間深嗅一口氣。
“真香!”他又藉機親了一口。
知言也不回首,全身倚在孟煥之的胸膛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鼻尖冰涼,從前院回來這幾步路渾身也帶著寒氣,再摸向環著她的腰際的一雙大手,也是冰涼。
不對,知言回頭責怪起孟煥之:“你又敞著書房窗戶忘記關了,一點兒也愛惜自己的身體。大冷的天,明天又要進宮朝賀,在殿前站上多半日。今日倘若凍著了,可怎麼是好。”
她帶著慍怒,又滿是心疼,拉著孟煥之坐到炕上,又取了手爐來塞到他懷中,喊著丫頭沏了滾燙的熱茶,瞅著不聽話的男人喝下去,才覺得心中安定。
從頭至尾,孟煥之不發一言,眼中帶著笑意聽從妻子支使。他在前頭書房忙著查閱典籍,真忘記關窗戶的事,小廝們又都不敢進來,剛走在路上覺得身上略有點冷,也不打緊,常年風吹雨淋還怕這點受凍。不過總是妻子一片心意,她全心全意為著自己才小題大作,由著她安頓罷。
知言忙亂了一陣,拿出八寶攢盒,擠到孟煥之身邊剝起乾果來,說著無關緊要閒事,無非這個姐妹送了一件珠花,那個姐妹捎來兩塊料子,兄弟們送了幾件頑意。
孟煥之嘴裡應承,眼睛不離妻子片刻。她是越來越美,大紅豔麗的衣裳襯得膚色更白,櫻唇小巧,鼻子挺直,眉間風情嫵媚,雙眸亮如星芒,美玉終於現出光澤。
快到晚飯時,他兩人去了府裡閒置的小院,因此處擺著香燭等物,意在供奉逝去長輩。依是知言親自從丫頭手中接了,又捧到孟煥之手中,看著一一擺放好,又磕過頭,回屋用晚飯。
桌上琳琅滿目的珍饈,提了梅花酒壺,傾倒在同套的梅花單耳杯中,孟煥之先賀詞:“除舊迎新,願吾妻美貌勝昔,愉悅如廝。”
他今天換上深紅萬字流紋錦衣,腰繫靈芝窄玉腰帶,烏鴉鴉的黑髮用一根羊脂玉簪挽住,笑若春日暖陽,整個人透著喜悅氣息。
知言同舉杯:“新年伊始,原夫君春風得意,無往不勝。”她滴溜著眼睛,露出俏皮的笑容,再加一句:“夫君只需在家俊俏,出去裝得醜點。”
孟煥之無聲微笑,皓齒分外明顯。
三杯過後,知言捂了自己的杯子,先作防備,免得他居心不良又想灌醉自己。
可是瞧出來了,孟煥之酒量奇好。上回他和秦昭、杜六郎三人喝醉,次日另外兩人睡到午時才勉強起身,喝了醒酒湯,各自回家。孟煥之依是天不亮聞雞起舞,按時辰去了翰林院,完全瞧不出夜裡吃多了酒。
使得秦昭見了知言戲語道,難得在她家吃一次飯,倒被妹夫灌醉,說什麼等過年歸寧時,也要約上兄弟們輪番灌醉妹夫。
知言聽了莞爾,今日在飯桌上對著孟煥之說了,引得他笑語:“非是我酒量好,實在是舅兄要和杜六郎拼酒,兩人喝得比我多,才爛醉如泥,次日也宿醉不醒。”
知言嗔怪道:“當日你也不攔著,任由四哥喝成那個樣子,回去後又睡了一整天,害得我不敢見四嫂和母親。還有杜六郎在咱家混飯上癮了不是,隔三岔五跑來,真讓人心煩。”
杜謙一來,知言沒得機會和孟煥之一道用晚飯,有兩次她都困得不行了,依是等不來孟煥之。派人到前頭一打聽,原來杜六郎仍賴著不走,拉了孟煥之稟燭夜話。
這下好,沒了女人和她爭搶丈夫,倒來了個不識趣的愣頭青和她搶孟煥之。
知言一點也不開心,嘟著嘴抱怨道:“以後不許杜六郎上門,他一來,整晚我都見不著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