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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煥之隨著寧遠侯大軍前去剿滅流寇,他帶走了長興和前院兩個身強力壯的長隨,知言安心在家帶著孩子。不等她盼來孟煥之的第一封信,燕京城中另一撥流言四起。上到朝廷官員,下到走販小吏,個個明目張膽議論。孟府專管採辦的婆子也不例外,聽了好些個閒言碎語偷偷說給聶媽媽聽。
就在聶媽媽正猶豫著是否要說給姑娘,前院暫住的李崇按捺不住性子,命人通稟求見表嫂。
知言猛一聽愕然,李崇最為守禮,自從李大舅帶著舅母和表妹回了滄州,他便搬來孟府,素日見了表嫂目不斜視。孟煥之不在家,他更是生怕沾惹上閒言碎語,只在客院苦讀書,也很少與府裡的丫頭們說笑,今日求見所為何事?
知言沉吟了片刻,換了一套素雅的衣裙,帶著人到前院待客堂屋。屋內坐在椅上略顯著急的人正是李崇,他見了知言,起身行過禮,也不繞彎子,直說來意:“表嫂,我在外頭聽了件新奇的事,仔細思量後覺得該讓表嫂知道。”
知言更為納悶和不安,示意李崇坐下,見他從袖中拿出一卷書札遞上,命立冬取來,開啟粗略讀一遍。好生精彩的文章,恣意張揚,文彩出眾,愈讀她愈有種熟悉感,從頭再次細讀,字裡行間透著犀利尖刻,一語中的,直切要害,除了秦昌和杜六郎再無人能作做此類文章。
“莫非出自十二弟之手?”知言喃喃自問。
“正是秦家十二郎在揚州所作的手稿,我從同鄉處謄抄而來,聽聞已傳遍大江南北,市面上很是搶手。”李崇的語氣中滿是豔羨,誰不希望年少揚名,他私底下很是渴望與秦家十二郎再次相會。
知言卻聽出其中蹊蹺,“揚州?十二弟去了揚州做什麼?”
李崇努力回想收集來的訊息,聲調不掩興奮:“秦家十二郎求見揚州大儒司馬老先生,兩人當眾辨文論道,各自做出文章。司馬老先生以秋賦為題,六字駢文一字呵成,才氣縱橫,華麗不失厚重;十二郎卻更勝一籌,專挑時政,見解老辣深刻。經在場數位大儒點評,以五五之數並肩。”
在司馬家的地盤,不輸便是贏,秦昌年少揚名天下,可是得意了一回,北方各地文人也覺揚眉吐氣,更是哄抬出絕世天才之名。
知言暗中嘆一口氣,若秦昌即時在眼前,非要被她揪來狠揍一通。不知叮嚀過他許多回,終是全當了耳旁風。年少輕妄,跑到揚州砸司馬家的場子,他可真是有能耐!
司馬清氣量狹小不容人,道貌岸然,數萬名南派文人以他為尊。若是那麼好惹,早在前些年被秦敏一早收拾,還用等到現在?!
她心中不痛快是另一回事,面上依要帶笑感謝李崇,“多謝表弟費心,真是過意不去。”
李崇笑得靦腆,推卻道:“表哥臨走時特意交待過我,只要事關表嫂孃家的大小事都不能忽視,我也是一得了訊息就往回趕。”
話頭提起,勾起知言相思之情,她心中一酸想念遠在異地的孟煥之,不知他現在做著什麼,面顯惆悵和失落。
旁邊立冬輕咳喚醒知言,將心思轉回正事,她還想約見秦昭,思來想去,依是麻煩了李崇去秦府跑一趟。
孟煥之只有兩個表弟,若李崇有能耐得以出人頭地,也是給他添個幫手。秦昭有秦昭的獨到之處,待人接物細緻周全,也讓李崇去長點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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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秦昭拔冗踏著風雪如約前來,黛色繡蘭花百團錦袍,黑油漆亮的烏髮束著玉冠,頎長挺拔,銀面沐笑,萬般情緒全掩在深眸中。他解了大氅,暖熱身子後,抱著外甥不撒手,眉眼漾著笑意。
意兒也不認生,啃咬著手指對著舅舅咯咯笑,一旁奶孃丫頭連連稱奇,道是小少爺頭一回出聲笑。
秦昭撥著外甥的手指頭,稚嫩的小手只能抓住他的一根手指,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未覺察到的寵溺:“意兒最和舅舅親,頭一回笑出聲便讓舅舅聽到。等你爹爹回來知道,眼饞死他。”
小小嬰孩不知所云,又被秦昭的神情逗笑,吧唧著嘴巴,小手四處揮舞。
知言任由他倆很是幼稚得玩了許久,見意兒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才讓奶孃抱走。
“四哥,十二弟何時回京城。”知言邊遞了乾淨帕子給秦昭拭手,出聲詢問道。
秦昭想及叔父和弟弟的壯舉,也很是無語,全都在添亂。只要司馬家一天不倒,司馬清不會放過令他顏面掃地的秦家叔侄,原本就是死對頭,新仇再添舊恨焉能心中不恨。
對著最親近的妹妹,他不掩煩燥,扶著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