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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產後身子虛弱,動不動就犯起困,方才又與孟煥之玩鬧了一會兒,現偎在他懷中說著話,一不小心睡著了。
覺察到懷中的人兒慢慢呼吸變平緩,孟煥之小心翼翼把她的頭放到枕上,身子也放平,又拉過錦被蓋上。睡夢中的妻子膚如凝脂,臉頰帶著兩分紅潤,安詳恬美。
為她攬過鬢角一縷碎髮,他很是不捨下了榻,又去看東邊寢室裡的思兒。
“小豬”,孟煥之輕刮兒子胖嘟嘟的臉蛋,輕聲笑語,無論他怎麼折騰,思兒仍是沉浸在夢鄉,至多揮一下小手抗議。
意兒剛過滿月,他便跟著寧遠侯出征剿匪,回來時兒子已經學會趴,瞪著大眼睛別提有多可愛。
思兒出生時,他不在身邊,甚至沒能趕上兒子過滿月,沉甸甸的大胖小子他抱都覺得費力,小鼻子眼睛嘴巴全跟了岳父,長大也定是位美男子。
盯著兒子瞧了片刻,孟煥之又回到西邊書房,陪著妻子打個旽。
長興與燕雲樓的雜使提著食盒回府,聽聞上房兩位主子尚在小憩中,命人把菜式送到廚房裡,打賞了同來的幾位雜使,也尋到自家的小院中逗弄兒子去。
黃昏時分,孟府上下一片安靜詳和,從後花園中傳出細碎的吵鬧聲由遠及近,意兒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腳下跟著他的愛犬和玩伴成兒,再後面跟著一群丫頭婆子跟老母雞護小仔似的。
“孃親,爹爹,我回來了。”
知言睡夢中都能聽見兒子的大噪門,迷瞪著往身邊的人懷裡又鑽了鑽,半摟著撒嬌道:“我困,你去看意兒他們。”
孟煥之向來淺眠,一點動靜也聽不得,眼睛一睜開立即清醒,輕捏她的鼻子,一邊應諾:“好,你也起來,小心夜裡失了眠。”
知言推著身邊的人胡亂應承兩句,復又閉眼睡去。
孟煥之剛翻身坐起,門簾掀起,意兒衝進屋,身上滾得跟土猴似的,後面一隻小白狗探了探頭,復又縮了回去。
屋裡有嬰兒,知言嚴令不許小狗進來,時間一長,小狗也知道正屋去不得,每每守在門簾外等著小主人出來。
意兒捧著手裡的東西正要大聲說話,看見爹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定是小弟弟在睡覺,再看一眼,孃親也睡著,他也放慢聲調,“爹爹,快看。”
小小的手心裡捧著一塊雞卵大的冰溜子,當成珍寶一樣,孟煥之拿起鄭重其事仔細端詳,衷心誇讚道:“真好看,像意兒的小狗。”
“成兒哥哥幫我找的。”意兒開心之餘沒忘好夥伴的功勞。
孟煥之摸摸兒子的頭頂,牽著他的手走到屋外,比對真實的小狗與冰塊,“瞧,他們像不像?”
“像”,意兒咯咯笑著,眼睛發亮。
小白狗好似也知道在誇它,吐著舌頭,尾巴可勁兒搖。
“讓小狗們都回屋去罷。”孟煥之不動聲色將冰塊放到下人手中,順便讓他們帶走小白狗,這才吩咐人給兒子換衣服洗頭臉。
孟煥之的記憶裡沒有父親這一角色,即便是母親也僅有微乎其微的一丁點印象,是體弱多多病的祖母將他撫養長大。
年幼時分,每每半瘋的祖父喚他到跟前,面目猙獰說些聽不懂的話語,他緊攥著身後祖母的衣裙,生怕祖父撲起來,當時心裡害怕極了。
再後來,祖父也去了。
他的兒時是灰色單調而又孤獨,夾雜著一絲恐懼。意兒卻不同,天生活潑愛笑,又因住在外祖家,舅舅、外祖父也都是愛調笑的性子,孩子分外好玩。每天從早到晚,兒子的笑聲不絕於耳,心情再是不好也能帶得舒暢幾分。
說到底,他要感謝給予他這一切的妻子,是她把笑聲帶到孟府,給他生下兩個健康的孩兒,自己身子卻受損。
人生所圖的事有許多,若是沒了家中這份溫暖,孟煥之不敢想像。或許他仍能堅強地走下去,步履更穩,也或許他早已疲倦,後勁不足。
且行且珍惜罷!
知言在思兒的大聲啼哭中醒來,意兒又在另一頭咯咯笑不停,丫頭婆子一頓忙亂,屋子裡喧鬧得像集市。好夢被驚醒總是帶著不爽,可對面坐著的人眼睛裡的柔情都能溢位來,知言心裡也軟化,伸了手夠著他,指尖在他的手心中輕劃。
兩人粘粘糊糊至擺飯時,知言鬧著不肯吃羊肉,捂了碗往旁邊挪。孟煥之很是好性兒,夾起一筷子灸羊肉輕聲哄:“就三塊,乖啊,意兒看著呢。”
意兒確實扒著飯瞧著父母的舉動,黑亮的眼珠滴溜滴轉。
不好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