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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
近花甲之年,膝下無十分合適的接班人,天子也有不遂心的時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已失去了一個兒子,貶黜了一個兒子,另一個兒子形同廢人,剩下的三個良莠不齊。退一步講,桂王的事真是出自楚王暗中授意,長盛帝也打算暫時放他一馬。
朱貴妃可不這麼想,她的兒子裡頭沒楚王這個人。楚王在宮外她夠不著,楚王的生母李妃深居後宮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宮裡頭,朱貴妃專寵多年,誰不知道皇后都是擺設,一個小小嬪妃她更沒放在眼裡,天天瞅空子找李妃的麻煩,鬧得後宮烏煙嶂氣。
長盛帝為了息事寧人,也就裝作不知道默許了朱貴妃的行為不端。再者桂王一門心思認準肯定是楚王下手害他,發誓賭咒不放過三哥。兩個派系之間鬥得你死我活,朝中稍有點腦子的人見了都繞著走。
秦暉撒網等了近兩年,終於有了成效,坐山觀虎鬥,他現在等著羅熾沉不住氣露面。
秦家派人在大江南北尋了個遍,就差把地皮翻過來找一遍,沒想到羅熾和羅姨媽就藏在眼皮子度下——京郊桂王的皇莊裡。沾了天家的身份,秦家人有心無力,拿他們無可奈何。
羅熾賊精賊精,躲在裡面長年不露面。要不是羅姨媽好炫耀,偷偷溜出來跑到舊相識家中賣弄她身上的穿戴首飾,吹得天花亂墜,好似真過著富貴滔天的日子。幾位舊相識都眼饞羅姨媽得了富貴,說話難免帶出來,這才讓秦暉的人打聽到。
桂王沒了爭儲的資本,男人都稱不上。羅熾聞風識意,心下為自己打算,好歹他還有舉人的身份,纏了桂王幾回就想求個一官半職。
眼下的桂王面色蒼白,說話還帶著一絲中氣不足,眼冒赤火,只盯著楚王不放,哪裡能顧得上別的事。
羅熾幾次求見,沒能討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聞出更不正常的氣息——桂王快要瘋了!
原本以為攀上了一條金龍,到頭卻變成一條瘋狗。羅熾越想越不對,他和羅姨媽打聽來的關於秦家十小姐的事早都倒了個乾淨,再讓說可是真的編不出來,別再不小心惹怒了那個瘋子。
他要尋個穩妥的出路,參加科舉,不行,即使中了進士,秦家人多得是收拾他的法子,背後使個絆子,就能讓人一栽到底。聽說江南文人素來不怕官府,各大士族隻手遮天,司馬氏和秦家又是仇家,或許可以一試。
主意打定,他捲了從桂王處討來的金銀細軟帶著羅姨媽離開皇莊,也沒人攔阻他們,最近離開桂王的人太多了,誰也不當回事。
秦暉聽人回報說羅家母子偷偷乘了小船南下,勾唇一笑:“跟著他們。”
無緣無故,秦家不能私自處置有功名在身的人,總得要有個理由罷。沒理由,也要尋出一個;實在找不出來,給他貼上去一個。
凡胎俗子或多或少都有缺點,羅熾對秦家兄弟知根知底。同樣秦暉也對自小一起長大的羅家表哥瞭如指掌,他尋來可靠的人耳語一番,也打發他們南下。
養花溜鳥,秦暉手底下的花兒明媚嬌豔,能歌善舞,眼兒媚,勾得別人魂不守舍,再加上白花花的銀子,總會有人上勾。
楚王沒把他放在眼裡,又是提防又是利用,別人巴不得攀上秦家這顆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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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盛三十三年春闈開考前夕,孟煥之和表弟李崇促膝長談,語重心長勸李崇不要下場應試。
李崇帶絲不解,盯著神色不動的表哥,表哥越來越有勢,竟有點怕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我只想下場一試,考不考中都無關緊要。”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
李家人天生帶著一股簡單,從兩個舅舅到表弟,再到不慎失足的表妹,都心性單純。他們在鄉野生活,善良能博來好名聲,但是官場不行。
孟煥之適時糾正:“今年你也到及冠之年,說話做事不能莫稜兩可,可行與不可行只能選一樣。去了國子監,多聽少說,聽聽別的仕子們做何想。仔細考慮為何不能參加。”
李崇還是不甚明瞭,只點頭應下。
就這樣罷,表弟以後也只能做個閒散的官兒,他天生吃不了官場這口飯。心不夠黑,人不太通透,心思全寫在臉上讓人一覽無餘。
孟煥之輕拍李崇的肩膀示意他繼續讀書,出來時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到了花園,聽見隱隱約約的笑聲。
透過樹枝,一大一小穿著明豔的衣裳奔來奔去。知言正陪著意兒玩捉迷藏,這孩子也是鬼精,頭一回她問藏好了沒,他還在那邊咯咯笑,被孃親找到後,滴溜著黑亮眼珠一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