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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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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從馬場出來,送宋安怡回去後,才拐道回家。從那大路歸家,行人打傘已佔兩人道路,正是晚飯之前,路人頗多,幾乎將路擠滿。
車伕趕車小心,不敢颳了行人。柳雁是急性子,可最厭溼潤氣候,寧可坐在慢如烏龜的車上,也不願下地行走。百無聊賴,趴在車窗上往外看。見了各色雨傘從眼前走近、走遠,傘面上有山水之景,也有仕女採花,各異有趣,也看出一點意思來。
正看得起勁,前頭小巷卻走出個人,身後沒跟著下人,手裡也沒拿傘,似乎一直是這樣空手走在雨中,看得她忙拿了傘下車。可讓管嬤嬤意外,“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你們在這等著。”柳雁打傘鑽入人群眾,地勢一低,差點就找不到那人了。好在認得衣裳,伸手一抓,才將那人抓住。可抬頭看去,卻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嚇得她趕緊鬆手。又尋了一番,才找到已入了雨中的人。高揚了傘,遮過他頭頂。
蘇定不覺雨水低落,頭頂光源盡數遮擋,低頭一看,蒼白病色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些許神情,嗓音沙啞,“我還以為是天降神仙,給我打傘了。”
柳雁哼聲,“我便是那神仙了。你怎麼不打傘就往外走,這麼密的雨,不一會就打溼衣裳了。”
蘇定微微一笑,“我猜著會有神仙來,所以就不打傘了,看,果真這樣。”他拿過傘,給她撐了大半,說道,“你還是這樣愛到處走,雨天也不歇著。是不是想著明年及笄要被關在家中,所以將往後幾年要走的路都挪到今年來了?”
柳雁撇嘴,“我若要出門,誰能攔得住我。”
她知道蘇定的父親蘇自成當初上書奏請保留女官制,還有留任薛院士,因此對蘇自成頗有好感。不但她如此,聽兄長說,書院裡的人於蘇定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也陸續有人同他說話,可不過幾日,蘇定就離開書院回家了。
——聽聞是回家養病,斷不出病因,連御醫也束手無策。換而言之,便是回家等死吧。
柳雁不能去見他,好不容易巧遇,卻不見他有半點哀傷之色,十分坦然。
如今也是,一人出現在這,也沒傘,就打算這麼冒雨去哪兒,身為友人的柳雁不得不擔心,“你快點回家好不好,我不便和你同車,我去給你找輛馬車吧。”
“蛐蛐。”蘇定叫住她,看著這還梳著雙丫髻的姑娘,面龐其實已經長開了,只是眸中仍顯得稚氣童真,他後悔了,這樣好的姑娘,真是捨不得看她跟別人待在一起,“你明年便能嫁人了,家中可有什麼安排?”
柳雁意外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若是嫁人了,我們興許就不能再見了。”這話好像不太能說服人,蘇定又道,“好吧,其實我是想說,你若是嫁人了,我便再不能見你。”
柳雁笑道,“為什麼不能見?厲嫆曾是我同窗不說,我跟你也是朋友,單獨相見是不可能,但人多時,倒是可以見的吧?怎麼說得好似再不能見了。”
“是不能再見了,是我不願跟你碰面。”蘇定握著傘柄,字字道,“我早該跟你說,卻因爹爹的事,自知不能成,所以才由得我父親做主。可如今我想通了,其實我一直歡喜你。”
人生初初聽見這樣直白的話,饒是柳雁素來臉皮厚實,也架不住,只覺尷尬,“蘇哥哥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要跟厲嫆成親的人,怎麼能這麼說。”
蘇定笑了笑,“退親了,剛才我拿了婚書去厲家,求得同意,退親了。”
柳雁愕然,見他不似開玩笑,已是嫌惡,“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誰想也是個卑鄙之人。你知不知道退親對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一生的清譽就沒了,蘇定,我瞧不起你。”
蘇定沒有做聲,見她連傘也不要就走了,也不追上去,只是站在雨中一直看著,更覺寂寞。
柳雁跳上馬車,還覺得惱怒。相識多年的人,竟然做出退親這種事,實在讓她不能理解。可蘇定雖然是桀驁之人,心腸著實不壞,那為何會退親?壞了人家一個姑娘的名聲?
她心覺疑惑,再往車窗外頭看去,已不見蘇定,不見自己的百鳥歸林圖樣的傘面。
雨聲不止,像百鳥歸巢的鳴叫聲,交錯天地。
柳雁回到家中,如往常那樣去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去年冬日起,就已不大認人了。時而將兒子認作孫兒,將孫兒認作旁人,可無論是誰,都要拉著對方唸叨許久的話,說往事,憶往昔。柳雁過去時,老太太果真也將她認成別人,她便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