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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我想起阿米說過的那些落後星球的居民,還想起這個地球上的壞人,應該把那些壞人扔到一口深井裡去,總之,我不覺得宇宙有那麼美好。
“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為好人的。”
“要是他們從一出生就是好人,該有多好!那樣一來,任何地方都沒有壞人了。”
阿米問我:“如果人們不瞭解什麼是‘壞’,那怎麼能享受‘好’呢?又怎麼能評價‘好壞’呢?”
“我不大明白。”
“你的眼睛能看見一切,你不覺得美好嗎?”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
“假如你天生就是盲人,有一天忽然能看見了,那你會覺得有一雙能看見世界的明亮的眼睛真是美妙無比。”
“啊,當然!”
“這與經歷過艱苦殘酷生活的人們一樣,一旦他們克服了困難,過上了和諧安寧的生活,他們會比任何人都更珍惜這種生活,若是一直過著像天使般完美的生活,就體會不到這種幸福。因為人們總是更在意努力得來的東西。如果人生中有不斷進步的空間,能克服困難,學會解決問題,在各個方面都成長成熟,這樣的生活才有意義。就好比如果沒有黑夜,就無法體會黎明有多美。”
我倆沿著小路走著,皎潔的月光把樹木花草的影子映照在地上。很快,來到了我家門口。
“在這裡等我一下。”
我悄悄進去找一件外套。我看見吃飯的碟子上扣著另外一個碟子,正等著我揭開用餐呢。我覺得自己很厲害,因為不用揭開上面的碟子,我就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吃的了——但是這時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疑問,我很好奇,向四周掃了一眼;再掀開碟子瞄了一眼,一點都沒錯!跟我在阿米的小電視裡看到的一模一樣。可是,我還不餓呢。
我又回到阿米身旁,我倆繼續散步和聊天。阿米一面說話一面四處張望。我們還沒有走到村裡的街道,一路上也沒有任何路燈。
“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嗎?”阿米突然問我。
“啊?做什麼?”
“你在走路。你能走路。”
“當然囉!可這有什麼特別和奇怪的呢?”
“有人腿部受過重傷,經過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康復訓練才又能重新走路。對這些人來說,能走路就是難得的事情了,他們心裡充滿了感激,充分享受走路的能力。而你呢,你在用健全的雙腿走路,卻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享受,絲毫沒有覺得走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阿米,你說得有道理。你給我講了很多新鮮的事情,這些我之前確實沒有想過。謝謝。”
“沒什麼,先生!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他樂呵呵地說道,調皮地擠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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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噩夢式催眠(1)
我倆走到了有路燈照明的第一條大街。大概是夜裡十一點鐘左右。
夜深人靜在樹林裡散步真有些危險。不過,有阿米在身邊,我覺得一點都不害怕。
阿米不時地停下腳步望望從樹葉間灑下的月光,有時他要我傾聽身旁青蛙的呱呱叫聲、蟋蟀的小夜曲和遠處傳來的海浪的聲音。他也不時停下來聞聞花朵的香味、樹木表皮的清香和泥土的氣息;或者看看附近美麗的房子還有街道。
“你看!那些小燈籠有多漂亮,好像畫出來的一樣。仔細觀察光線是怎麼落到那些藤蔓上的,還有那星空下清晰的房屋的輪廓!彼得羅,生活是要好好享受的。要留心生活為你提供的一切,要努力感受,捕捉這一切,而不是單純的思考,那樣便能時時發現神奇的東西。生活的意義遠遠超出思考之外。彼得羅,你知道嗎?生活就是一個真實的童話故事,是造物主送給你的美麗禮物,因為他愛你。”
阿米的這番話讓我從一個嶄新的角度看待事物。這個世界如果是一成不變的,每天都一樣,多麼無趣和沒意思。可是現在我卻覺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一個近似天堂的地方,充滿種種奇蹟,隨時可以發現不可思議的事情,只是我從前一直沒有察覺,因為我長期處於類似“睡眠”的狀態,埋頭於個人瑣事中,沒有注意到其他事情。
我倆來到村裡的廣場上。幾個年輕人站在一家歌舞廳門口,還有幾個在廣場中央閒聊。這地方很安靜,特別是現在已經到了夏末,遊客越來越少。
沒有人注意到我倆的到來,儘管阿米的穿著有些怪異。他們可能認為這是個天真孩童的裝扮。我想如果他們知道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