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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逸飛
凡一平對陳逸飛的第二個評價:他是一個大度的人。
對《理髮師》的藝術性,凡一平有過許多的擔心,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劇組的不歡而散,就是兩位令他佩服的藝術大師的分手。
在凡一平看來,《理髮師》的曲折就是他的曲折,他畢竟是《理髮師》的原創。
看到姜文的宣告,看到陳逸飛的宣告,凡一平心理很不平靜。
《理髮師》停機事件,我是從劉蕾的電話中得到訊息的,她是《理髮師》小說的推薦人,也是片中女二號俞棉的扮演者。2002年12月28日,劉蕾在電話中告訴我,《理髮師》停機了,原因是陳先生和姜文產生分歧,但具體分歧原因不清楚。劉蕾的電話讓我吃驚了半天,不願相信停機的事實。在日後的媒體上,當我看到姜文和陳先生分別發表的宣告,我才不得不信。
凡一平回想自己關在北京弄完劇本的那一天,至今還有些後怕。他多次在餐桌上提起那天奇怪的身體狀況,滿身是汗,而且直流不止,全身虛脫,幾乎動彈不得。凡一平當時以為自己要出事,沒想到很快從生理危機和心理危機中走了出來。
他這麼年輕,這麼壯,拼命幾天就拼成那副樣子,而陳逸飛快60歲了,哪能這麼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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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凡一平眼中的陳逸飛(3)
2002年8月28日,我就離開了《理髮師》劇組。在把我封閉在八一電影製片廠,劇本改了七稿之後,劇本仍然不能令人滿意。我覺得我已經筋疲力盡了,增加新的編劇就成為一種必要。陳先生溫和地徵求我對增加新編劇的意見。我立即表示同意,因為我覺得,只要為《理髮師》好,增加一個編劇,哪怕增加兩個、三個編劇,我都願意。陳先生很感謝我的理解和支援,並請我放心,我的利益會得到保證。離開劇組那天,我忽然想起去年8月28日,正是小說《理髮師》改定發稿的日子。我那天的心情,其實就跟寫完小說的心情一樣,是一種釋然的感覺。創作是一種特拼體力和心力的活,在你作品未完成以前,你的神經是繃著的,當你把作品完成,人就像跑到終點的運動員一樣,大喘氣。我那天確實是鬆了一口氣,但也不斷地冒虛汗。我想我的身體出了毛病,便打電話給我在南寧的妻子。我當醫生的妻子在電話裡給我診斷,然後叫我在北京的同學高福廳,在藥店把藥買來給我,並留下陪我。我吃了藥後,半夜就好了。我說這事的意思,是想強調陳先生是一個拼命工作的人,他實在是太忙太累了,根本不顧自己的身體。我跟他坐過兩次飛機,他一上飛機就睡覺,並且一倒頭就能睡著。他告訴我,如果睡不著的話,他也會拿速寫本,在飛機上畫畫。
對《理髮師》劇組的不歡而散,凡一平恨自己無能為力,沒能起什麼協調的作用。
對姜文和陳逸飛的分歧和分手,凡一平也恨自己無能為力,沒能在兩位大師之間做點勸說什麼的。
這時,他跟陳逸飛見了面,陳逸飛一口一個對不起,一個勁地來安慰凡一平。這讓凡一平更深地理解了陳逸飛的氣度。
2003年元月18日,是停機事件發生的第20天,我給陳先生打了個電話。這之前我一直沉默。我沉默的原因是因為我總覺得陳先生和姜文仍然有繼續合作的可能。在這種時候,沉默是金。但當我從媒體上得知製片方的決定:姜文走人,陳逸飛繼續執導《理髮師》,我必須打電話了。這是我離開劇組後第一次與陳先生通話。他在電話裡跟我說,對不起,凡一平,發生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請你放心,《理髮師》還要拍下去,並且要把它拍好。我不明白陳先生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他沒有做錯什麼,至少我不覺得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理髮師》,而《理髮師》何嘗又不是我的《理髮師》呢?
我想只有一個氣度很大的人,才會對一切事物、人物慈善為懷。
陳先生就是這樣一個人。
《理髮師》發生變故以後,陳逸飛再次邀請凡一平前往上海,共商劇本修改和重新開拍大計。
凡一平注意到一個細節,陳逸飛跟朋友打電話,末了總要交待一句,多保重身體。他身邊坐著的夫人則總要對陳逸飛說,你自己呢。
我記得這兩年凡一平多次提起這事。
2003年2月1日,大年初一,我從南寧青秀山的寺廟下來,在草地上剛坐下,就接到陳先生的電話。他說他正從浙江外景地回上海的路上,原來的外景地保護得很好。電影也馬上要重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