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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些天的電話上,陳逸飛還告訴楊明義,他正在拍的電影《理髮師》的地方風景很好,是與周莊不一樣的水鄉,等拍完電影,請楊明義一起到那個地方寫生。可陳逸飛失約了,楊明義還等著跟他一起去寫生呢。
第十八章 凡一平眼中的陳逸飛(1)
我比凡一平知道陳逸飛病逝的訊息,要晚了一個多小時。從我家走到凡一平家,只需要十分鐘時間,平時不需要車子就相互往來了,知道什麼訊息,總會相互打個電話。
這次得到陳逸飛的不幸訊息,凡一平沒有打電話,4月10日的一整天都沒有他打來電話,倒是很晚以後我給他打了電話。可見一平當天的悲痛心情。
絕唱逸飛
我和其他朋友的心情也很沉重,但陳逸飛病倒在《理髮師》的片場,而凡一平卻是《理髮師》的原作者和編劇,他此刻的心情更為複雜更為沉重。
陳逸飛先生去世了,我無法不悲傷,因為他是我的朋友。以往我的悲傷,只和我失去的親人有關,比如讓我具備逆流而上性格的當船工的爺爺,還有啟蒙我文學想象的滿肚子故事的外婆。如今陳先生的去世,我的悲傷不亞於失去親人。我和陳先生因為《理髮師》結識,爾後成為朋友,但是又是因為《理髮師》,而使陳先生與我永別,與熱愛他和他的繪畫、服裝、雜誌、電影的人們永別。這一切都因為《理髮師》,為了《理髮師》。假如沒有《理髮師》?假如我不寫《理髮師》?假如《理髮師》不出現波折?但多少假如已經不能換回陳先生已經逝去的生命了。在陳先生去世之前,我認為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因為我寫了《理髮師》,能夠被陳先生這樣的大藝術家看中,要把它拍成電影,所以我說我是幸運的。雖然這部電影第一次開機之後,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被迫停機,損失巨大,但仍然改變不了陳先生繼續要把這部電影拍下去拍好的決心。他的決定和決心,他對《理髮師》的情有獨鍾,曾經讓我感動、慶幸。我為能結交這樣執著的藝術家而感到驕傲和榮幸,由此也對被形勢冷落但對我卻是摯愛的文學創作更加執著,因為有陳先生這樣的榜樣。其實我和陳先生的深交,正是從第一次停機事件發生以後開始的——那次令人遺憾的停機事件發生以後,恐怕沒有誰比我和陳先生更希望將這部電影繼續進行到底,因為這是陳先生的《理髮師》,也是我的《理髮師》!
但現在,《理髮師》成了我心中的痛,成了陳先生親自執導卻無法觀賞的絕唱!
謙和逸飛
凡一平並不是每天都寫日記,但他遇有重要事情,總是記得仔仔細細,他知道什麼輕什麼重。凡一平看重自己的《理髮師》,跟《理髮師》有關的事他都完整地作了記錄。下面的日記是他第一次與陳逸飛見面的情況,是他對陳逸飛的第一印象。
2002年5月9日
今天是個非同尋常的日子。首先,《尋槍》首映。我約了王蕾、興安去地質電影院看了10時整的首場。看到了“根據凡一平的小說《尋槍記》改編”打在了銀幕上。
電影拍得不錯,姜文也演得好,我很喜歡。
走出影院,和王蕾、興安交流看法,王蕾說很喜歡,但興安說不喜歡,說不如小說。
走在街上,《尋槍》的盜版碟比比皆是,但我沒買,等有正版了再買。
中午,《文藝報》記者石一寧過來,一起吃飯。
中途,劉蕾(把小說《理髮師》推薦給陳先生的演員,第一次停機之前片中俞棉扮演者)來電,陳逸飛已到北京,約好14時30分在國際俱樂部飯店1701房間見面。
14時,打的到國際俱樂部,正好準時。
是劉蕾開的門,因為陳逸飛正在接受電話採訪。陳逸飛和我打了招呼後,繼續接電話。
我坐下,劉蕾給我倒水。她問《尋槍》怎麼樣?我說不錯。她說她和陳先生準備晚上去看。
陳逸飛接完電話,站起。
我們握手。他的手柔軟而溫和。
陳見我坐得離他稍遠,叫我坐近。
開始談合同。
合同是我草擬的,陳逸飛表示同意合同的所有條款,說了好幾個沒問題。
我們用更多的時間來談電影的改編。
陳提了幾條意見和想法,比如女主人公的性格定位、國民黨和共產黨的關係問題,他要求我回去把這些意見在小說中得到改善後,擇日到廣西和我正式簽約。
16時30分,我離開陳逸飛的房間。離開時,陳逸飛說他約好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