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葬禮

第9部分 (第2/4頁)

始痛疼，前所未有的痛疼。我飛快的走過去扶住他。我問：“父親，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你回答我好嗎？”

“花花，本來我是不想這麼做的，可是，你知道嗎？你母親已經死了？”

我流出了作為一個玉樹凌風的男兒不該流下的眼淚，可以說是從未流過的眼淚，柔弱不堪。一如這裡無盡的黃沙，在龍捲風來臨時，頃刻間便散亂不堪，經不起強大的痛傷而變得柔弱，留下還在肆意飄泊的靈魂。

“母親？父親，你慢慢說好嗎？她到底怎麼了？您能說說這些年來您的事情嗎？”

“哎！好吧，是該告訴你一些事情的時候了。當年我也像你現在一樣，為了能夠天下第一，為了傳承紀雲山莊，走南闖北，挑戰殺手無數。可是當我回到紀雲山莊時，我就愛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的母親，我想娶你母親為妻。那個時候，你婆婆就不同意我的做法，理由是我是殺手，我是天下第一的殺手，我是紀雲山莊的唯一一個殺手，紀雲山莊的繼承人。可是，我還是堅持了下來，可條件是：我要把我們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你培養成一個無敵殺手，一個天下第一的殺手，之後我就要離開，離開這裡去北國沙漠生活。就這樣，我和你母親成親了，然後就有了你。以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你知道嗎？後來，因為你殺進北方的原因，有人就查清了我的身份，要殺我。作為一個天下無敵的殺手的我，竟然就這樣輕易的讓你的母親死在了他們的劍下，竟然會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所以她死後，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到：其實我當初選擇天下第一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真的不應該去爭奪天下第一，更不應該教會你去爭奪天下第一。我真的是太愚蠢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我錯了，到底還是你錯了。

是真的錯了嗎？

可是，也許我們都沒有錯。

只是，這個時代還需要像我們這樣的殺手出現。

我們最終的結果，只能算作是天意，我們泛泛之輩無法違背的天意。

他接著說：“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去爭什麼天下第一了，有些東西，有些人或事，比一個天下第一更重要，比如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你知道，在我們離開你的這段日子裡，我們是怎樣想念你的嗎？你知道你母親為你流下了多少淚水嗎……這些你都不知道。

我抱住父親，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你知道嗎？每次我看到與你有相似的體型的殺手時，我就會想起你。我就會想起父親你高大挺拔*倜儻的樣子。想起母親對我百依百順的微笑。

可那是我的夢想，我從小認為的無可挑剔的夢想，我義無反顧選擇的夢想。我怎麼可以輕易放棄呢？我怎麼能夠呢？

我知道，對於一個已經深入你從小的夢裡的夢想是很難輕易放棄的，所以選擇了這個做法，這就是我要這樣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我不想你能夠這麼快就放棄，可是，我要你放棄，我想不久你會想通的。我要離開了，希望你還能夠堅強，只是……我不說了。

說完，他猛地站起來再向自己的胸口刺了一劍，我想阻止，可是來不及了。他就那樣筆直的倒在了我的懷裡，他手中的劍濺起了蒼涼的回聲，震盪著我早已脆弱了的心靈，褪去了一直以來的狂傲與不羈。

我父親倒下了，那個獨一無二的威風挺拔的父親倒下了，那個天下第一的父親倒下了。等我定睛看父親時，才發現父親蒼老了許多，真的蒼老了，他是真的變得蒼老了。可是，為什麼當我再次看到他時，就是他永遠的倒下的那一刻呢？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是因為我嗎？真的是因為我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母親也死了是嗎？她也是死了嗎？父親說的是真的嗎？

你們死了嗎？

你們是真的死了嗎？

可是，你們為什麼留下我，為什麼？

誰能夠告訴我？誰能？

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父親、母親、我、蒼天。

父親、母親都走了，父親叫我不要再爭天下第一的殺手，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可憐的夢想。我還能夠放棄嗎？我能嗎？假如我放棄了，我靠什麼過活，我靠什麼來支撐我過活，到底還有什麼值得我眷顧，還有什麼？誰能夠告訴我？蒼天，你能夠告訴我嗎？

最終，我還是放棄我最後的夢想，因為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我終於明白了父親，明白了這條命途是怎樣延續下去的。於是，在安葬好父母之後，我就打馬回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