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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再開門把我放出去。”櫃上人說:“是吧!”鄉下人高興而去。他走後,櫃上的人們可有了談話的材料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起來,都認著他是窮人有錢活受罪,早晚許叫銀子把他折騰死。到了次日,掌燈以後,櫃上該著上門了,學徒們將門都上好了,他還不失信,扛著口袋來了。一進門就聞見了他酒氣嘖燻,那味兒放出多遠去,已醉得眼珠都紅了。他往椅上一坐,誰亦沒理,學徒將門關上,上了閂啦。夥計問他:“你今天賣幾斤銀子?”他把眼一瞪,說:“你們這買賣怎麼做的?欺我們鄉下老趕。銀子都是論錢論兩,沒有論斤的。你們拿我當老趕,我媳婦不老趕,她由昨天就罵我,直罵到了今天掌燈。我氣極了,用刀把她砍啦!”說著話,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往櫃上千放。可把闔櫃的人都嚇壞了。他又由口袋裡掏出一把切菜刀來,將大棉襖的紐扣兒解開,往那小棉褲上一看,盡是血啦。他說:“哪位是掌櫃的?這場官司咱們打了吧。”此時掌櫃的嚇的淨剩了哆嗦啦,哪裡還說得出來話呀!幸而櫃上還有兩個能說話的夥計,膽子亦大點,向他勸道:“朋友,這官司你可打不得!打子官司,你得給你媳婦抵償對命,我們櫃上的人可抵不了償。你的命亦不是鹽換來的,不如你趁著沒人知道,還沒犯案哪,你趕緊跑吧!,遠遠的一走,你的命就算是保住了。”他聽著夥計這樣勸,他哪裡肯幹哪!攥著那把菜刀,氣勢洶洶,真是要和掌櫃的拚命似的。後來大家好勸歹勸,費了許多唇舌才把他勸好嘍,由櫃上給五百兩銀子,叫他遠走高飛。直到三更多天,他才拿了五百兩銀子,連人頭一併裝在口袋裡,徒弟給他開開門,他才走啦。徒弟趕緊把門關上。掌櫃的直說:“萬幸萬幸,要是打了官司,這不定得花多少錢哪!我看他那滿臉的煞氣,我直害怕,我怕他急了用刀砍了誰。”大家議論著,徒弟把櫃上的血跡擦了去,大家愈想愈後怕,直到四更多天,闔櫃的人們才睡了覺。天光將亮,外邊有人啪啪的叫門,說:“掌櫃的,你們門上掛著一個人頭,還不快出來看呢!”這一來可把銀號的掌櫃的、夥計們嚇壞了,合櫃之人無不擔驚。及至將門開開,出來觀瞧,不看這人頭便罷,一看那人頭無不驚訝。原來那個人頭是假的,用泥捏的人頭,上邊的頭髮是真的,模模糊糊,抹的淨是豬血。闔櫃之人受了這個騙,醒悟過來可就晚啦,受了一夜的驚恐,叫人騙了五百兩銀子。這個事要擱在如今,報紙上又有好材料了,當做一件新聞登出去,準能轟動了社會。在那個年頭兒,東城出了新鮮事,西城的人就不知道。現在有了新聞紙類,與社會大有益處,實非淺鮮。
騙術門的老合們(2)
最近北平城內不論大街小巷,忽然添了無數乞丐,看他們的樣子都不是北平人,穿著打扮都像鄉下人似的,個個身上都不單寒,全穿著棉褲棉襖,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男的很少,婦女、小孩在多數,每逢出了太陽的時候,他們就全體出動,散開了各有地盤,看他們又不是有嗜好的樣子,為何都出來行乞呢?最奇怪的是年年一到入冬的時候,他們就來,等到轉過年去,不到清明節就全都走了,一個亦不見了。敝人曾經調查,又向江湖人打聽、討淪過此事。據一般老江湖人談論說,他們這種要飯的人,不是真正無家無業貧苦無依的,個個家裡都有房子有地,他們都是X縣的人,每逢把大秋收穫之後,將棉衣裳全穿齊了,留個人看家,不管有多少口人,全體出發,做他們要飯的事兒,混個冬天,反正在家裡亦是無事,混到了春暖之時,該著種莊稼啦,便一齊回家種地。他們這種乞丐,江湖人調侃兒稱為“叫點”。這叫點是個總稱,此外還有什麼“挑衫”的、“化鍋”的、“挑怎”的、做“懸點駝”的。
什麼叫挑衫的?前幾天我工作完畢,想到天橋兒巡禮,乘車前往,在各處遊逛,見有一幫要飯的共有五個人,四個人在地上坐著,把頭低著假裝哭啼之狀,是一個老太太,兩個婦人,一個姑娘,站著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怯頭怯腦的,穿著一身粗藍布小棉襖小棉褲,手裡提了個青布大棉袍,臉上故做發愁的樣子,嘴裡叨叨唸唸的,招惹那逛天橋的人們圍著觀瞧。我亦看看 p巴。那拿著大棉袍的男人說:“眾位老爺們,俺們是逃難的,家裡的房子地都被水淹了,一家五口人來找俺表哥,俺表哥不在北平,俺都撲了空啦,盤費亦花了啦,舉目無親。闔家大小從今天早晨起還沒吃早飯,俺亦沒有別的法子,就剩了這個大棉袍了,哪位要買,賣給你,俺一家子好住店吃飯。”他這套說完了,從頭再說,總是這幾句。別看這年頭兒經濟緊張,真有看著可憐的,亦有給掏一毛的,亦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