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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喝過了茶,就開始談論起初九的會試之事,說的都是一些猜題和主考的問題,然後話題就又回到了猜測中魁上頭,其中一個姓王的書生說道:
“這一甲奪魁之事還需要猜嗎?定然是從燕綏兄與春山兄之間角逐啦。”
沈翕端著茶杯沒有說話,嘴角含笑,李臻也是也是淡然處之,目光盯著手中那橙黃帶褐的茶湯,謝嫮抬眼看了看沈翕,上一世她不明白,為什麼沈翕會去考狀元,如果他真的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子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不是,考了狀元又有什麼意思呢。更別說上一世他考中了狀元,可是五年之內都沒有領受任何職務,狀元之才就那麼被幹晾著,直到第六年才開始在兵部行走。
而李臻就不同了,雖然只是中了探花,可是大約在今年夏天,他就會進翰林院做修撰,按照晏國的慣例,翰林院修撰是狀元及第的魁首才會封的官職,一般榜眼和探花都會從編修開始做起,雖然一個是六品官,一個是七品官,但是官場之事,有些人需要花幾年,甚至十幾年,二十幾年的時間才能提升一級,李臻一入朝就領受了個六品官,雖是文職,但可見天和帝對這位探花郎還是很看重的。
謝衡見謝嫮只埋頭喝茶,並不像從前那般目光痴迷盯著李臻,或者是急進表現,一個勁的往李臻那裡湊,目光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謝韶旁邊貴氣軒然的沈翕,又看了一眼溫雅憂鬱的李臻,容貌之上的確是難分伯仲的出色,只是這氣度卻是沈翕更勝一籌,又看了一眼謝嫮,謝衡就若有所思起來,想著這丫頭不是移情別戀了吧。
謝嫮感覺到謝衡的目光,側過頭來回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明透徹,不帶笑意,看的謝衡心中一凜,只覺得周身都不自在起來,不得不說,自從謝嫮大病一場後,整個人都變了,看著你時,似笑非笑,彷彿洞悉一切般,這份轉變,讓謝衡趕到了不安,這就像是從前一直被她戲耍的傻子突然有一天不傻了,能夠像正常人一樣交流了,原以為這傻子會對前事她欺負人的事情進行報復,可是偏偏這個傻子不與她攤牌,不與她報復,一切就像是沒發生那般,見了面還對她客客氣氣的,這才真叫人感到害怕,因為你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從前的事是真的不計較了,還是隻是在等待機會,謝衡正心虛之際,卻見謝嫮舉著精巧的銀吊子突然對她笑問道:
“三姐姐,還想喝茶嗎?”
“……”
就是這樣,輕巧的語氣讓她無所適從,她寧願謝嫮還像從前那樣,脾氣傲的驚人,也大的驚人,對誰都不客氣,縱然討厭,可至少好掌控,可如今,不管她怎麼試探,她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配合,雖說她的確需要她的配合,可是謝衡不明白的事,這些事明明她才是主動,她完全可以逼著謝嫮和她配合,可是謝嫮這樣順從,讓她逼無可逼,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出力不少,反響不大。
看著謝嫮越來越精緻的眉眼,謝衡暗自咬了咬牙。想到她籌劃了好多天,暗自打聽了大公子今日約了李臻他們,早早的就和謝鈺去到他們約定的書齋等候,裝作巧遇的樣子,沒想到她們才剛遇上,竟然又碰見了謝嫮,真是陰魂不散的。
往謝鈺看了一眼,原本想和她交換一個眼神,誰知道就看見謝鈺一雙眼睛像是長在了沈翕身上,兩頰泛著奇異的緋紅,兩隻手也在桌子下面絞動著帕子,時不時的還嬌羞咬唇。
想推一推她,可是奈何她們中間隔著一個謝嫮,謝衡只好輕輕的乾咳一聲,希望稍稍喚回謝鈺的理智,這一刻,謝鈺忽然動了動,謝衡以為她醒過來了,誰知道,謝鈺竟然大膽的拿起了一旁的銀吊子,走到了沈翕身旁,脆生生,嬌滴滴的說道:
“沈家哥哥的茶水快沒了,我替你加一些,可好?”
當謝鈺起身的時候,謝嫮就看著她了,心中奇怪這丫頭想幹嘛的時候,謝鈺已經站到了沈翕身旁那一聲‘沈家哥哥’著實讓謝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斂下眉,抿住唇,忍下笑,卻還是沒能控制住微微上揚的嘴角,只好執起茶杯擋在唇前,免得被人看見她偷笑,再說她嘲笑姐妹。
沈翕眼角掃了一眼舉杯喝茶的謝嫮,這丫頭嘴角的那抹笑意還真當自己掩飾的很好了,收回目光,轉到謝鈺身上,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正前方,從容優雅的說了一句:
“多謝,先前已經喝了幾杯,不想喝了。你去問問其他人吧。”
“……”
謝嫮差點笑崩了,得,主子這是把獻殷勤的謝鈺當成茶樓跑堂兒的了。
謝鈺紅著臉,騎虎難下,只好繞著兩張桌子走了一圈,幫每個人都加了些茶,謝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