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點迷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郎大爺場地兒來個娃娃生、龍套、小丑等零碎活兒,不到半年,就正式唱落子了,也成了一檔子節目。叔叔大爺們一直看著她長大的,全挺喜歡她,連聽眾都跟她熟了。
有一天,瑞師叔把鐵柱、黑脆兒叫到身邊說:
“黑脆兒,你爹臨死的時候,就把你託付給我和鐵柱了。你今年都17了,天橋這地方也雜,一個大姑娘不方便,不如成個家吧!”
撂地兒(3)
黑脆兒十分不願意地噘著嘴說:
“本來我們就和兄妹一樣,又住在一塊兒,成家幹什麼?現在還不是一樣?”
瑞師叔不以為然,“成家跟不成家可大不一樣。現在你們是倆人,成了家就是一個人兒了。將來生兒養女的,就是大人了。”
“成了家,鐵柱更管著我了,也不讓著我了!”黑脆兒野慣了,像個野小子似的,就怕鐵柱樣樣都管著她。
“我做主了,挑個日子成親。你放心吧,鐵柱會疼你的。你也別再任性了,成了家,就是小媳婦了,哪能還這麼野調無腔的!”
鐵柱傻乎乎的還真有個心眼,他對瑞師叔說:
“師叔,草草成親,什麼還都是師傅留下來的,我心裡覺得對不起小黑子。叫我稍微準備準備,再等些日子吧!”
師叔覺得鐵柱有志氣,就答應了。打這兒,鐵柱常逛夜市,認識了孫六爺,覺得孫六爺挺實在,就把要結婚的事告訴了他,還託他替自個兒留心著買點子舊貨,置辦些傢俱。孫六爺也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斷地為他踅摸,七八成新的桌子、椅子、板凳、鏡匣子,一件一件地給鐵柱置辦,又便宜、又好。鐵柱就一樣一樣地往師傅家搬。
黑脆兒家就住在天橋,他爹圖的是個方便。
“家裡都有,你還往家裡倒騰這些,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啦!”黑脆兒不高興地嘟囔著。
“我尋思著,我倆既然成親,就不要䝼受老爺子這點兒東西。再說師傅一病,家裡賣得也沒什麼了。咱成家了,總得像個家吧!”鐵柱咧嘴笑了笑,“我總不能叫你受委屈。咱找個房,搬了吧,置辦個新家。”
“我在郎大爺那兒也分了不少錢,為什麼你一個人辦?我不願意搬家。我從小在這塊地兒長大的,我捨不得我爹這個家。再說熟人多,也方便。”
“這房子破破爛爛的不行了。再說將來咱有了孩子,誰管?成天跟要飯的孩子一塊兒玩,還不學壞了?我可不願意我的兒子在這個地兒長起來!”
經過孫六爺介紹,鐵柱就搬到這小院裡來了,算是成立了他們自個兒的家,兩口子照舊天天上天橋。轉過年,黑脆兒生了個大胖小子。那時候劉大爺還沒有生病,劉小腳就像孩子的親奶奶,餵奶糕,換尿布,把鐵柱家拾掇得乾乾淨淨的。大夥兒看見黑脆兒沒滿月就又出來唱,都說:
“你不養好身子骨兒就出來,要落下病的!”
“嘿!養個孩子算什麼?放個屁似的,孩子就出來啦……�”黑脆兒笑著跟人家說。
從此,鐵柱的兒子就叫屁子,加上他小,就叫他小屁子,黑脆兒也就成了小屁子媽。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白蘭(1)
小屁子媽見人就招呼。
有人問:“這是誰呀?”
“這是我徒弟!”她十分得意。
雖然是上午,熙熙攘攘的人流還是摩肩接踵。品子就像被牽著到屠宰場的羊似的,心在不住地怦怦跳,兩隻眼睛也一掃一向低垂的神態,睜得大大的,踅摸著。好不容易進了郎大爺的場地兒,看見郎大爺正在用“哈德門”、“大聯珠”、“大粉包”、“小粉包”等香菸盒紙糊著一頂盔頭。
“郎大爺,我給您帶來個新角兒!您看看。”
小屁子媽拉著品子,站在郎大爺面前。這位郎大爺也不過40多歲:棗核臉,一雙不大的眼睛挺精明,可惜眉毛眼睛都成了倒八字;一個小癟嘴,嘴角向上翹著;一個塌鼻子,鼻孔朝天。他抬起頭來,那銳利的眼神朝品子一掃,說:
“老實巴交的,行嗎?”
“行,準行。她的唱有股子特別的味兒,您不信試試呀!”小屁子媽吹著說,“她叫品子。這個名字不像咱們幹這個的。您給起個什麼花呀、草呀的吧!”她一邊幫郎大爺疊紙,一邊說。
“你叫黑脆兒,她長得秀氣,又細皮嫩肉的,就叫白蘭吧!”
鐵柱也站在邊上說:
“郎大爺說來就來。白蘭,倒挺雅緻的。郎大爺,小屁子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