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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師叔氣得啐了一口,“這幫兔崽子!打狗還得看主人。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們,多多少少讓我幫忙的,我也沒有虧待過他們,怎麼一點兒交情都不講?我今兒找找熟人去,你先在我這兒住兩天。”說完磕了磕菸袋,往腰裡一別,就要出
瑞福子(2)
門。鐵柱攔住瑞師叔道:
“師叔,我倒不要緊,可是郭先生……”
沒等鐵柱說完,瑞師叔就氣呼呼地說:
“別說了!你的事,我找找人,別人的事,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晚上,我叫鐵蛋給黑脆兒送個話,免得她不放心瞎著急。”說完披上衣裳出門去了。
鐵柱心想,師叔脾氣倔,心眼好,又仗義,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正在火頭上,等消了氣再求求,能把郭先生救出來才好。
瑞師嬸一旁說:“鐵柱,這麼大了,咱們能湊合著喝碗粥�,過個太平日子,就不錯了。你可別再給你師叔惹事了!”
鐵柱越想越窩火,站起來就往外走,被瑞師嬸拉住,“你上哪兒去?你師叔不是告訴你了嗎,叫你在這兒住兩天,等他疏通好了再出去?你不聽話,出去了,你師叔又該犯倔了。光棍兒不吃眼前虧,再硬的漢子碰到這年頭兒也沒有法子。一會子吃了飯,上你師弟炕上先去睡會兒,幫我乾點兒活兒�。”
鐵柱在院門口一蹲,雙手抱著腦袋不吭聲,只聽他把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大風呼嘯狂吼,吹得鐵柱滿臉滿身都是黃土。他忘了飢餓,忘了痛楚與焦急,麻木地蹲在地上,好像一個黃土堆成的小丘。
怎麼辦?(1)
品子和小屁子媽強打著精神在場地兒裡賣唱。今天品子的嗓子不聽她使喚,好像堵著點什麼東西,她的顫音、擻音也不像往常那樣靈活了。常四爺拉著胡胡,時不時地看看品子,心想這孩子八成病了。聽眾喜歡她,不斷地點她的段子。品子覺得這是聽眾賞臉,也是賞飯吃,從不駁回,堅持著唱下去。今天颳風,來天橋逛的人少了點兒,品子覺得這來的全是真心實意聽她唱的,她更應該滿足他們的要求。不想唱到最後一段,她臉色煞白,頭髮暈,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了。郎大爺和小屁子媽連忙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買了一碗大碗茶,給她灌下去。
這時候聽眾也亂了套,有的人問:“怎麼啦?”“病了?病了還來唱什麼勁兒?”只見高大爺拿著小笸籮對聽眾說:“大夥兒別走。看見了嗎?這是餓的,連餓帶冷。這兒有不少聽眾是
專聽白蘭、黑脆兒的,白蘭知道各位好心,雖然唱不動,可還是唱下來了。這是孝敬諸位。家裡大人孩子等著買下頓雜合面吃,請爺們兒賞飯,多給倆子兒,這是積德呀!”有不少人見這情景,都掏出錢來扔到笸籮裡。高大爺繞著圈請安。有的人給了錢,也不想再聽玩意兒了,站起來要走,被高大爺攔住,“請爺們兒留步,只求捧個場,好戲還在後頭,郎大爺、黑脆兒還都沒有唱呢!您要是走了,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這臉放在哪兒?以後還混不混了?”說得聽眾不好意思再走了。
小屁子媽看品子病了,就鉚足了勁兒唱,一段一段唱下去,總算把觀眾穩住了,逗樂了。可她那兩眼一直不住地四下踅摸,想看看有沒有鐵柱。觀眾逗她,“再來一段兒《王二姐思夫》吧!”她哭了,對著聽眾說:“我男人……我男人,他病了,等我回去熬藥,明天我再伺候爺們兒吧……”一邊哭,一邊也請了個安,回頭便嗚嗚地哭起來。
聽眾有的掉頭走了,有的在嚷:“這是騙局!”郎大爺連忙往臉上抹白粉,給大夥兒打千兒,“今兒個不巧,這一黑一白,有病的有病,有事的有事,沒有伺候好諸位爺們兒。瞧我的,爺們兒點什麼,我唱什麼!”觀眾笑了。郎大爺把黑布套褲一脫,小棉襖一扔,又把套褲往腰裡一系,再戴上煙盒紙糊的帽子,這一裝扮,觀眾就樂了。觀眾不住地點著戲,郎大爺使足了勁,又唱《十八扯》,又唱《打漁殺家》,時而扮男,時而扮女,說、唱、逗、學樣樣精通,總算把場子唱熱了,才算把這一天對付過去。
散場了,大夥兒都圍上來問品子什麼病,還問鐵柱這小子怎麼也能生病。雖然颳著大風,人不算多,沒分多少錢,可郎大爺還多給品子和小屁子媽一吊錢,他問:
“黑脆兒,到底怎麼回事?真的鐵柱病了?怎麼把你急成這個樣?”
“鐵柱把偵緝隊打了!他現在跑了,我找不著他人影兒。我去找瑞師叔,瑞師叔今天也沒有來。問鐵蛋,也問不出個屁來。您說,鐵柱會不會讓偵緝隊抓走了?”小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