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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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人都這樣的犯賤,一個待自己特別惡劣的男人,但凡稍稍的表露出來一點溫柔,她都會感恩戴德,卻忘記了曾經怎樣苦苦掙扎在痛苦之中……
冬去春來,岑安來到江南,已經過去將近一年。
她這個新年過的索然無味,療養院的幾個護士大多都是本地人,都回去過年了,就餘下她和一個小孤女,兩個人守著一個火盆,烤烤火,說說話兒,迷迷糊糊到了十二點,有隱約的鞭炮聲傳來,岑安看看那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也忐忑的看著她,兩個人都不敢去放鞭炮,但是,過年,總是要放炮的呀,岑安想了想,記起之前院裡買了煙火,就拿出來幾隻,和那小姑娘一起去院子裡放起來。
她捏著煙火棒,在空氣中舞動著劃出一道一道明媚光線的時候,忽然之間記憶的閘門開啟,那些過往,呼嘯而至。
記憶中,是他溫熱的大掌牢牢的握著她顫抖冰涼的手。
記憶中,是他有些粗礪的下頜支在她的肩窩裡,在她耳畔輕輕的說著話。
記憶中,就是這樣的時刻,他親吻了她,說了一句什麼,她卻沒有聽清楚。
岑安忽而明白,是了,他為什麼忽然待她溫柔起來,因為是要放棄她了,因為是到了放棄她的時候了,因為從此以後,他有他的錦繡餘生,她卻只能默默凋零,所以,他的一絲愧疚,要他給了她一絲的溫柔……
岑安忽然想笑,她也就真的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她忽然把煙火扔在地上,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大聲的哭了出來。
那原本歡快無比的小姑娘嚇壞了,好一會兒,才大著膽子走過去,輕輕拍她的背:“少夫人,少夫人您沒事吧?”
岑安卻已經抬起頭來,哭過的眼睛亮閃閃的,嘴角卻揚了起來,她站起身,復又去點燃煙火:“我們繼續
吧!”
她抓著煙火棒,像是孩子,蹦蹦跳跳的在院子裡奔跑起來,小姑娘看著她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只覺心口裡驟然湧上了一陣酸楚。
她以為她無父無母已經很可憐了,可是,有家有丈夫的少夫人,卻好像比她還要可憐啊……
自那日之後,岑安再也未曾夢到過趙景予,還有,他們之間僅存的一丁點溫柔過往。
暮春三月,江南又到了最美的季節,京裡那邊依舊沒有任何訊息,但因為岑安實在太過討人喜歡,大家過了最初的不甘心不滿意階段之後,倒也和她漸漸相處的好了起來。
岑安晚飯後,慣例要出去在山腳下散散步。
她記得很清楚,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仍舊記得特別清楚。
那一年,是2007年的三月十六,她在畢業八年之後,又一次見到了梁宸。
他許是過來玩的,岑安記得他的工作簽到了蘇州還是杭州?那麼過來這邊玩,也算是正常。
時光無情,可時光卻又那麼偏愛某些人,遠遠的只一眼,岑安就認出了他。
依舊如唸書時那樣,有著最溫潤的眉眼和最超然的氣質,縱然穿著登山衣,他卻還是讓人想起蘭芝玉樹的清俊少年。
岑安只覺得她的眼眶驟然就朦朧了起來,在梁宸看過來的那一剎,她第一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捂著臉轉身就往療養院的方向跑。
物是人非,大約就是此刻她的最佳寫照。
若說曾經,她是最天真明媚而又幹淨無暇的少女,她是有資格去愛梁宸的,可是如今,她早已嫁作人婦,一身累累斑斑傷痕,骯髒無比,她連站在他面前,清脆喊一聲師兄的資格,都已經沒有了。
岑安跑的很快,但她身子到底還是虛弱的,堪堪到了療養院的入口處,就已經氣喘吁吁,聽到身後沒有動靜,她放下心來,扶著牆壁大口大口喘氣。
可眼淚,卻早已盈盈欲滴。
有些人,見不到的時候,以為早已忘記了,而只有再見面,方才知曉他在你心裡的位子有多麼的重要。
梁宸之於岑安,大約就是這樣的存在。
其實,嫁人之後,岑安很少會在想起梁宸,她不是那種盲目的不管不顧去愛的女孩兒,她嫁了趙景予,從今往後,與梁宸,就仿若是天上雲和地上泥,她不該再對他存著幻想和愛慕,那對梁宸,也是一種糟踐。
所以,刻意的遺忘,還是有用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想起梁宸的時光,也不過那麼寥寥四五次。
她的日子,大多都過的提心吊膽,要和趙家上下,要和趙景予鬥智鬥勇——雖然那些反抗和爭鬥,似乎也沒起了什麼作用,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