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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愕,道:“害……你?”
禿頂老人雙手一搓,長身而起,走到南宮平面前,指著他那一件似袍非袍、似袋非袋的衣服道:“你看我這件衣服是何等舒服方便,要站就站,要坐就坐,根本無需為它化任何腦筋。”
他又伸手一指他那溜溜的禿頂,道:“你可知道我為了要變成這樣的禿頂,費了多少心血,如此一來我既無庸化錢理髮,也不用洗頭結辮,我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才研究出最最不必浪費金錢的人生。你如今卻要來送我衣服,我若穿了你的衣服,便時時刻刻要為那件衣服操心,豈非就減少了許多賺錢的機會,這樣,你豈非是在害我。”
南宮平、葉曼青忍不住對望一眼,只覺得他這番言語,當真是聽所未聽、聞所未聞的理論,卻使人一時之間,無法辯駁。
禿頂老人憤怒地“哼”了兩聲,回到桌旁,一面在吃,一面說話:“你兩人若是要我陪你們,就請以後再也不要提起這些話,哼哼!我若不念在你的金錢實在值得別人尊敬,此刻早已走了。”
葉曼青暗哼一聲,轉回頭去,南宮平長嘆一聲,道:“金錢一物,難道當真是這般重要麼?”
禿頂老人長嘆一聲,道:“我縱然用盡千言萬語,也無法向你這樣的一個公子哥兒解釋金錢的重要,但只要你受過一些磨難之後,便根本勿需我解釋,也會知道金錢的重要了。”
南宮平心中忽地興起一陣感觸,忖道:“但願我能嘗一嘗窮的滋味,但要我貧窮,卻是一件多麼困難之事。”
他自嘲地曬然一笑,禿頂老人正色道:“我說的句句實言,你笑個什麼?”
南宮平緩緩道:“我在笑與老丈相識至今,卻還不知老丈的姓名。”
禿頂老人道:“姓名一物,本不重要,你只管喚我錢痴就是了。”
南宮平微微一笑,道:“錢痴……錢痴……”笑容忽斂,道:“方才我笑的本不是為了這個原因,老丈你……”
禿頂老人“錢痴”道:“人們心中的思想,任何人都無權過問,也無權猜測,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與我有什麼關係,人們與我相處,只要言語、行動之間能夠善待於我,他心裡便是望我生厭,恨我人骨,我也無妨。我若是整日苦苦追究別人心裡的思想,那我便當真要變成個瘋痴之人了。”
這幾句話有如鞭子般直撻入南宮平心底,他垂下頭來,默默沉思良久,禿頂老人“錢痴”早已吃飽,伸腰打了個呵欠,望了葉曼青一眼,淡淡道:“姑娘,我勸你也少去追究別人心裡的事,那麼你的煩惱也就會少得多了。”
葉曼青亦在垂首沉思,等到她抬起頭來,禿頂老人早已走入院裡。燈光映影中,只見院外匆匆走過十餘個勁裝疾服、腰懸長刀、背上斜插著一面烏漆鐵桿的鮮紅旗幟的彪形大漢,拾著一隻精緻的檀木箱子,走入另一座院中。
這些大漢人人俱是行動矯健,神色剽悍,最後一人目光之中,更滿含著機警的光來,側目向禿頂老人望了一眼,便已走過這跨院的圓門。
禿頂老人目光一亮,微微一笑,口中哺喃道:“紅旗鏢局,紅旗鏢局……”
南宮平黯然沉思良久,緩緩走入房中。
禿頂老人“錢痴”又自長身伸了個懶腰,自語道:“吃得多,就要睡,咳咳,咳咳……”亦是走入房中,緊緊關上房閃。
葉曼青抬起頭來,望了南官平的房門,又望了望那禿頂老人的房門,不由自主地長長嘆息一聲,緩步走入院中。
人聲肅寂,燈光漸減,葉曼青也不知在院中位立多久,只聽遠遠傳來的更鼓……
一更,兩更……三更!
敲到三更,便連這喧鬧的客棧,也變得有如墳墓般靜寂,葉曼青卻仍孤獨地佇立在這寂寞的天地裡,她心中突然興起一陣被人遺忘的蕭索之感,她恨自己為什麼會與一個情感已屬於別人的男子發生感情。
回望一眼,房中燈光仍未熄,孤獨的銅燈,在寂寞的房中,看來就和她自己一樣。
突地,屋脊後響起一聲輕笑,一人深沉的口音輕輕道:“是誰風露立中宵?”
語聲之中,只有輕蔑與仙笑,而無同情與憐憫,葉曼青柳眉一揚,騰身而起,低叱道:“誰?”叱聲方了,她輕盈的身軀,已落在屋脊上,只見一條人影,有如輕煙般向黑暗中掠去,帶著一縷淡淡輕蔑的語聲:“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人身形之快,使得葉曼青大為吃驚,但這語聲中的輕蔑與汕笑,卻一直刺入了葉曼青靈魂的深處,她低叱一聲:“站住!”手掌穿處,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