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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南宮平卻在初次相見的剎那之間,便對他發生情感,也曾經歷過許多天由戀情而產生的思念與悲歡,帶著那四個青衫婦人,她重回華山之巔的竹屋後,她便又帶著懷念師傅的悲泣眼淚,下了華山。此後那一串短暫而漫長的時日,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南宮平那沉靜的面容與尖銳的言語。
她無法猜測在那華山之巔的竹屋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就正如她此刻無法猜測南宮平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情感。
黑暗過去,陽光再來,陽光落下,黑暗重臨……三天,整整的三天,她經歷過黑暗與光明,她經受了許多次咀嚼聲、談話聲、以及銅錢的叮鐺聲……她在她素亂的情感中,經歷過這漫長的三天,她目不合睫,她傍徨無主,她煎藥,嘗藥,喂藥,雖然藥的份量一天比一天輕,但是她的憂慮與負擔,卻不曾減少,因為暈迷不醒的南宮平,仍然是暈迷不醒。
她對那迄今仍不知其姓名的禿頂老人,早已有了一份深深的厭惡,她拒絕和這吝嗇、貪財而卑鄙的老人在言語或目光上有任何的接觸,但是她卻無法拒絕討厭的老人和她與南宮平共住在一間客棧,一處相同的廂院裡。
因為她還有各種原因——顧忌、人情、風格、習慣、流言,以及她一種與生俱來的羞澀,使得她不“敢”和南宮平單獨相處在一起,所以她不“敢”拒絕這吝嗇、貪財而卑鄙的老人,和她與南宮平共住在一問客棧,一處相同的廂院裡。
有月無燈,禿頂老人在帳鉤下數著銅錢,夜已將盡,他和衣躺上床,片刻便已鼾聲如雷,睡夢間他忽然驚醒,因為他忽然發覺隔壁的房間裡有了一陣異常的響動。
只聽南宮平有了說話的聲音,禿頂老人本待翻身而起,終部睡去,睡夢之中,子掌仍然緊緊地抱著那破爛的麻袋。
第二日午後,南宮平便已痊癒,到了黃昏,他已可漸漸走動,葉曼青輕輕扶他起了床,這風姿冷豔的女子,此刻是那麼疲勞和憔悴。南宮平目光不敢望她,只是垂首嘆道:“我生病,卻苦了你了。”
葉曼青輕輕一笑,道:“只要……只要你的病好,我無論做什麼都是高興的。”
南宮平心頭一顫,想不到她竟會說出如此溫柔的言語,這種言語和她以前所說的話是那麼不同,他卻不知道僅僅在這短短三天裡,一種自心底潛發的女性溫柔,已使葉曼青對人生的態度完全改變,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她對南宮平的情感,再也無法以冷傲的態度或言語掩飾。
南宮平忍不住側目一望,自窗中映人的天畔晚霞,雖將她面頰映得一片嫣紅,卻仍掩不住她的疲勞與憔悴,他忽然想到一句著名的詩旬:“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他垂下頭,無言地隨著她走出房,心底已不禁泛起一陣情感的波瀾,他雖已自抑制,卻終是不可斷絕。
箕居廳中,又在大嚼的禿頂老人目光掃處,哈哈一笑,道:“你病已好了麼?”南官平含笑道:“多承老丈關心,我……”
禿頂老人哈哈笑道:“我若是你,絕對還要再病幾天。”
南宮平一愣,只聽他介面笑道:“若不是你這場大病,這女娃兒怎肯讓我在這裡大吃大喝,若不是你這場大病,這女娃兒怎肯表露出她對你的情感,你多病幾天,我便可多吃幾天,你也可多消受幾日溫柔滋味,這豈非皆大歡喜,你何樂不為呢?”
他滿口油膩,一身襤褸,雖然面目可憎,但說出的話卻是這般鋒利。
葉曼青垂下頭,面上泛起一片紅雲,羞澀掩去了她內心的情感,只因這些話實已說中了她的心底。
南宮平無可奈何地微笑一下,道:“老丈如果有閒,儘可再與我們共行……”他忽然想起自己絕不能和葉曼青獨走在一起,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抑制自己的情感,是以趕快介面道:“等我病勢痊癒,便可陪著老丈小酌小酌,些許東道,我還付得起。”
禿頂老人哈哈笑道:“好極好極……”突地笑聲一頓,正色道:“你倆人雖然請了我,但我對你倆人卻絕不感激,只因你倆人要我走在一起,完全是別有用心,至於我麼……哈哈!也樂得吃喝幾頓。”
這幾話又說中了南宮平與葉曼青的心底,南宮平坐下於咳幾聲,道:“老丈若有需要,我也可幫助一二…”
禿頂老人笑聲又一頓,正色道:“我豈是妄受他人施捨之人。”
南宮平道:“我可吩咐店夥,去為老丈添制幾件衣裳。”
禿頂老人雙手連搖,肅然說道:“我和你無怨無仇,你何苦害我。”
南宮平不禁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