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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吃不了多少。
一碗飯吃完,她正準備放碗,對面的外婆突然將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興奮地喊道:“我靈感來了!我得趕緊上去寫下來!”
外婆是個作家,痴迷寫文,六十多的老人了,還經常寫文寫到半夜一兩點。
“我扶您上去,我吃飽了。”
外婆的房間就在艾松雪的對門,扶外婆回去後,艾松雪也回到房間,準備收拾收拾行李。
夏天白晝漫長,現在已經六點半,外面還沒有一點要天黑的跡象,金色的陽光灑在山野上,天邊濃雲翻滾著,風在吹。
艾松雪站在落地窗前,眼底映著天空的顏色。
半晌,艾松雪從行李裡拿出相機,決定出去轉轉。
下樓後,正在收拾桌面的周姨看到艾松雪手裡的相機知道她要出去,連忙喊住她,“松雪,你這是要出去?”
艾松雪“嗯”了聲。
“這兒你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走丟了,要不你等我會兒,我帶你出去轉轉。”
“不用了周姨,我記性很好,不會走丟的。”
周姨作為家政的身份不好勉強,只能叮囑道:“那你走大路啊,要天黑了就趕緊往回走。”
“知道了。”
艾松雪走出門,選的來時相反的方向,順著水泥路慢慢往前走。
這條路似乎是通向山頂的,一路上行,都是坡,所幸綠蔭茂密,山風也涼爽,走得慢些倒是不算累。
白鶴鎮風景確實不錯,不過也只是不錯而已,不足以讓艾松雪駐足停留,她手裡拿著的相機還未舉起來過。
眼看天色開始變暗,艾松雪決定過了前面那個彎就折返。
而過了這一個彎,艾松雪並未轉身。
她停了下來,在漫不經心抬眸的那一瞬。
眼前是一處斷崖,暮光自崖底而出,透過翻滾濃雲形成一道道光束,一個人站在那兒,身影頎長,清瘦,像一棵生長在崖邊的青松。
崖邊的松,經年立於長風中,枝葉往往都被吹成了風的形狀,似乎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化成風。
那個人彷彿也是這樣的存在。
像會化成風。
艾松雪失神片刻後舉起了相機。
她按下快門,而就在那一秒鐘,鏡頭裡的人轉了頭,一道冷冷的目光穿過暮色與山風,直抵她雙眸。
心臟似被什麼飛旋著擊中,艾松雪感覺身體有須臾的僵硬,過了兩秒才怔怔將舉著的相機放下。
沒有了鏡片的過濾,那道目光冷意更甚。
“準你拍了嗎?”聲音也冷透。
“抱歉。”
艾松雪說,“我現在刪。”
刪掉照片,艾松雪朝他走過去,翻過相機給他看,“刪了。”
現在兩人之間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那人抬手奪過她相機,像是要檢查她刪乾淨沒有。
艾松雪沒介意,是她冒昧在先。
那人低頭看相機。
她看他。
眼前的人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渾身帶著早春的料峭與冷氣,崖下透雲而來的光籠在他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不真實的虛緲感,尤其他們還是在這種地方相遇,彷彿……他本就是不應真實存在的,是隻會出現在雲深之處,這山川河海的神明。
艾松雪本是想上上下下都把他打量一番,但視線實在難以從他這張臉上移開。
於是,她捕捉到了他表情的細微變化——
他輕挑了眉。
艾松雪很快反應過來,他一定是在她相機裡看到了什麼,比如,她的自拍。
她連忙把相機奪回來,果然看到上面是自己的照片,還是姿勢很矯揉造作的那一組,她當時是心血來潮,想看看自己這張常常被人用冰山來形容的臉做出那些表情會是什麼效果,拍了後她沒刪,懶得刪,也沒想過會被別人看到。
“誰準你亂翻的?”
艾松雪不悅地睇他一眼。
那男生沒什麼反應,只輕飄飄說了句:“抵平了。”
說完,他漠然轉過身,繼續看向天際。
行。
抵平了。
艾松雪收斂神色,也看向天際。
是這時候她才發現,這裡竟然能看到海。
彼時,夕陽正落於海平線,海面被鍍上一層金色,海水翻滾,粼粼波光如漫天星辰墜入深海,與暮色共存。
這裡是個看日落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