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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半施由自美,風流正是少年才。
巴德哩一見,說:“姑娘不必動怒,我這兄弟多有粗魯,待我問他就是。”那女子一瞧巴德哩,舉止端方,又聽那巴德哩說:“玉斗,你是為什麼惹事?快些說來。”玉斗說:“我正在圍著樹林子閒步,見他那一頭驢奔這邊來,走得真快,我說‘好哇,腳底下真好!’姑姑他就惱了,這是實話。”巴德哩一瞧那姑娘,果然是窄窄弓鞋,五官俊俏,心內一想:“玉斗他不能說那無禮的話。”想罷,說:“姑娘所騎之驢,必然是走的快。我這二弟他氣性粗魯,萬不敢無禮,姑娘請吧!”那女子見巴德哩說話和平,遂問說:“你貴姓?”巴德哩說:“我姓巴,名德哩,在長隨路跟官。”那女子也不多問,轉身說:“便宜你這黑炭頭了!”上驢往正南去了。巴德哩說:“玉斗,你這個村夫,為什麼惹事?”玉斗說:“我方才實是說他那驢腿走的快,姑姑就惱了,我也並沒有惹他。”巴爺說:“他是誰的姑姑?你真不要臉!”玉斗說:“他說的,我不知道。”巴爺說:“咱們走吧,何必在此。”玉頭扛起褥套,往前正走,約有二十餘里,到了一座村莊。二人順大路往南正走,荒村野徑,人煙稀少。路東有一個大門,門前有一個小童,十四五歲,拉著方才那姑娘騎的那頭驢,在那裡趕驢。南隔壁路東一個小酒鋪,巴德哩兩人邁步進了酒鋪。焉想到又在此處生出一場是非。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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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巴侍衛蓮子定親 小太歲戲言耍笑
詩曰: 明明師滅寇,未滅豈宜休。
天意憐嬌子,人情袒故侯。
亂軍徒瓦解,聖主自金甌。
送客還鄉景,翻令涕淚流。
巴德哩進了小酒鋪,裡邊是三間房,當中有向西的門兒,門內靠北牆一張八仙桌,兩邊兩條板凳,桌上擱著一碟豆腐乾。玉斗兩人坐在那裡板凳之上,說:“掌櫃的,給我打半斤酒。”那掌櫃的有四十多歲,身穿月白布褲褂,高腰襪子,青布雙臉鞋,敦敦厚厚一個人。有一個小夥計,十二三歲,藍布褲褂,白襪青鞋,梳著兩個小辮,紅頭繩兒,長眉大眼,拿過來一把壺、兩個酒杯,放在桌上。
巴德哩是有心事,在此並無心吃酒,不過是借吃酒為名,要探問那騎驢的女子的緣由,喝著酒說:“小夥計,這是什麼村莊?”小童說:“此乃餘家莊。”巴德哩又問:“這村內有店沒有?”掌櫃的說:“沒有店,望下走四十里,才有店哪。天不早了,快日落之時,二位喝完了酒快走吧。我們這地面上甚緊,到處鬧天地會八卦教。各村莊每日清查保甲,連親戚都不敢留住。二位快趕路,道上緊的很!”巴德哩說:“此隔壁姓什麼?”那掌櫃的說:“我們這村沒有外姓,都姓餘,連我也姓餘。”巴德哩說:“我二人是跟官的,奉老爺之差辦事,走的實在累了,今夜晚在貴鋪借宿一宵,不知尊意如何?”那掌櫃的連連搖頭說:“那可不成,我方才就說與你二位了。”巴德哩說:“餘掌櫃的,再給我們半斤酒吧,我們喝完了再說。”小夥計又取過半斤酒來。巴德哩慢慢地喝,他也不忙,直吃到日色已暮。巴德哩掏出來一塊銀子,有四五兩重,交給掌櫃的,說:“餘掌櫃的,給你酒錢吧,餘下給小夥計吧。”那餘掌櫃的一瞧,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帶笑說:“何必二位花錢。”伸手接過銀子來,又帶笑說:“二位貴姓?”巴德哩說:“姓巴,那是吾二弟,姓玉,北京人。”餘掌櫃一聽,說:“二位要不願意走,就在我這裡。院北上房兩間,屋裡邊無人住,倒也乾淨。”巴爺說:“甚好,我二人感恩不小。”餘掌櫃帶二人出了後門,一個小院,北上房兩間明著。玉斗把行李扛進屋內,放在北邊炕上。餘掌櫃的說:“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好吃的,有白麵、蝦米,做點兒蝦米片湯兒吃。”出去叫小童做飯。少時,點上燈小童把飯送進來。巴德哩說:“你叫什麼?”那小童說:“我叫小二哥。”巴爺說:“我問你一件事:你這北邊住著餘家有一個騎白驢的女子,你可知道麼?”小二哥說:“我怎麼不知道?那女子是我姑姑,還有我叔叔、嬸母。我叔叔名叫餘猛,外號人稱病夫神,是我們這裡一個英雄,與我那姑姑都是全身的武藝。這兩天是心中煩悶,因為我叔叔交了一個朋友,名叫兩張皮馬保。他乃是金家鎮的人,乃是一個天地會八卦教,勸我叔父歸